狗腿刀,刀如其名,刀身向前弯曲,像一条狗腿。其刀头较重,挥起来破坏力极大。为了保命,黑衣人把狗腿刀甩得虎虎生风,若被碰到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伤筋断骨。小光儿的剑也不知从哪里寻到光影中的破绽,诡谲角度搅入银光,手腕一抖,那人叫了一声,狗腿刀应声而落。接着,他足尖点地,再一跃绕到那人身后。而此时,余下三人利器虽然紧咬小光儿残影,却始终慢上半拍,只在小光儿染满血迹的袖子上削了个口子。
退下缠斗,坐在车内的秋水仍绷着神经,盯着一片片茂密的树冠,听着沙沙树响中可有什么异动。对于那个“老三”的异常举动她始终心有顾虑。她想不明白这老三为何到现在都未曾再度出手。
“先生,这个死木头……洛阳……还有救吗?”
她,不是没见过死人,只是陌生人的死跟与自己有关的人还是大有不同,尤其这个人又是在自己眼前倒下。洛阳对自己表现出的情义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懂,只是……
解百问听到秋水强压这哭腔,眼中划过一丝惊讶。
“不知道是什么毒,谈何解毒?我刚给他喂下的药也只能暂时稳住毒素,吊住洛阳一条命。”
问天先生终究不是地府中的阎王,能断人生死。面对人命,他仍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的普通人。
听到到先生都说只能吊住洛阳一条命,本就耗尽气力的秋水再支撑不住,直至跌坐在地上,手,仍拉着洛阳的衣摆。
“问天先生、姑娘,我虽然不知道这位公子中的是什么毒,但听说绝香堂善用毒香,江湖最名贵的香料、毒药都出自绝香堂。想来……”
经孙沐阳一提,解百问倒是想起赫连仁这个财大气粗的土财主来。若是他肯出手,只要自己能吊住洛阳一条命带到他面前必能获救。若是赫连仁都束手无辞,那真的是大罗神仙都没法子了。
“孙公子这话倒是点醒了我。若是孙公子不提,我倒是忘了赫连仁这个解毒高手。”想到赫连仁,解百问长吁一口气,算是放心了。眼前只是如何让小光儿快点解决到眼前的麻烦,不要耽搁太多时间。
“问天先生若是能找到赫连家的人出手自然是……”话说到一半,孙沐阳突然停住,瞪大眼睛看着解百问,“您……您刚刚说的是赫连……”
“赫连仁,孙公子认识?”解百问见孙沐阳脸上止不住的激动之情不觉有些奇怪。
认识?虽不认识,却不能不知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绝香堂堂主谁敢不知道,那边是跟自己这条命过不去,也是跟银子过不去。只是对方并不知道世上还有孙沐阳这个人罢了。
孙沐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江湖上谁不知道赫连堂主?但相识……沐阳自知还没这个资格。但沐阳确实欲有事相求于赫连堂主,若是先生肯引荐,沐阳感激不尽。”
“这倒不难,只是成与不成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跟赫连的心情了。何况我还需孙公子同我一同去一趟陈家。”
陈家!
想到那晚院内遍地尸体,他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家仆一个个被杀,表妹在自己眼前被带走。可他,却不知那些人的身份。
“陈家,沐阳自然会回,这点问天先生无需担心。”
几人说话间,小光儿正独战三人。他听到树上有响动,料想定是先前秋水说的那个伺机而动的黑衣人暗中找寻自己的破绽。他,虽狂,却有自知之明。他深知在这一个江湖,自己根本算不上高手,甚至是否能入三流都为未可知。
明知有人伺机而动欲意寻找破绽,他便不可能傻到大开大合,更是慎用险招。若此时在这里的是君子或风少爷,眼前几人早就没命了,只是此时是自己。小光儿不怕死,但此时若自己死了,便没有人能保护爷。
活着,才能护人。
此时,谁没不曾留意到带着一身骚臭味爬进树林迂回到小光儿附近的陆正清。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密封蜡球。这白色蜡球仅有一颗,还是那位夫人所赠之物。要不是为了致解百问于死地,他还真舍不得用。毕竟,想杀问天先生的人这么多,却始终无人成功,因机会难得,肯定也跟这个小管家有关系!趁其不备,他将蜡球丢向四人,待几人注意到白色密封蜡球为时已晚。
只听“轰”的一声,蜡球撞在地上裂开,白色烟幕包裹住四人。
“你这小人……咳咳……”小光儿咳了两声,喉口发甜,嘴里带着血腥味。
“小光儿!”
车内,解百问叫了一声便要冲出车去。
门口的秋水一把拦住解百问:“先生,此时出去若连您也中毒就真的完了!”
秋水的话让解百问一愣,紧接着将车窗一关,将窗户上的栓子插入下面的凹槽。又是“咔咔咔”的响声,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机关。
车内几人只觉得车开始快速晃动起来,但并没觉出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此时再看外面,白色烟幕已被车内吹出的风吹散,三个黑衣人倒在地上恐怕命不久矣,小光儿拄着剑勉强跪在地上,不让自己倒下。
只是他现在这幅样子,陆正清随手一刀恐怕都能要了他的命,更不要说还躲在树上的那个黑衣人迟迟不曾现身。他用开始模糊的视线扫向剧烈晃动的树冠。看来刚刚那黑衣人恰巧在下风口,既然如此,即便他很快便躲到别的地方,也一定吸入了毒物。
他拼命张嘴想提醒解百问,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小光儿!”解百问顾不上在孙沐阳面前故作高深的姿态,一路跑到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小光儿。中途,被长衫绊倒,满身灰尘的解百问完全看不出是那个手眼通天的问天先生。
从小光儿的发不出声音的口型上,解百问知道他说的是“爷,危险,快走,别管我”,可是他哪能真的撇下小光儿不管?他还没见到玉儿,小光儿于他仍是唯一的亲人。
“先生!”脱了力的秋水踉踉跄跄跟出来,手上还带着那成薄如蝉翼的缠丝手套,手里仍掐着白绫。尽管她知道自己此时恐怕着实舞不出一招半式。至于刚刚醒来没多久还没回复的孙沐阳虽然也想出来助上一臂之力,可到底被秋水按下委托照看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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