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一家知名机器人公司的CEO,叫做维斯瓦纳坦(Balaji Viswanathan)在一家美国知名网站撰文《对比中国,为何印度制造成本那么高?》(Why are manufacturing costs higher in India,compared to china?),由于该文点击率达到数百万之数及近万次赞扬,也被中国某些鸡血派看得很过瘾。瞧吧,不是我们中国人自我感觉良好,印度人也说他们不行。
维斯瓦纳坦批评印度,主要有电力和电价、劳工素质和成本、交通成本、行政成本、民众认知等方面。对比中国,印度电力、交通等基础设施有较大的差距,劳工素质和反工业化的保守思维,确实对印度现代化有所拖累,印度的官僚主义的毛病,在好些方面真比中国更离谱些。
印度与中国,同为世界上两个人口大国。2016年,中国大陆人口13.8亿人,印度13.26亿人。不几年后,印度人口很可能超过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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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印度,不仅由于1962年那场战争,随着这个国家经济发展速度与科技进步的提升,对标中国,将中国当作潜在对手的国民心理越来越强烈。印度虽然号称为世界上最大民主国家,但经济形态一直以农业经济为主并且为本,而且也曾荒唐地学前苏联,搞过计划经济,并且其计划经济的历史比中国长得多。印度计划经济开始于1950年,到1991年才开始否定,但实际全面废止计划经济,是莫迪就任总统以后,正式取消其国家计划委员会的时间点是2015年初。中国于1978年开始改革开放,实际取消国家计划委员会的时间点为1998年。
但是,一个国家的转型,历史机遇很重要。中国改革开放,快于前苏联(俄罗斯)、印度等国,便赢得了发展先机,1980年代从珠三角开始,进而发展到长三角及整个沿海地区,中国制造业“腾”地跃升起来,同时推动了中国交通、水电油等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城市现代化的改造,令我们终于在2010年代取得了GDP总量世界第二的有利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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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印度慢了,却也醒了。他们的改革开放自1990年代开始起步,实际比中国还难。他们早已从原来的一党长期执政变为多党乱争的局面,前总理瓦杰帕伊领导的执政联盟,竟有24个政党组成。现在莫迪总理领导的全国民主联盟,也是以人民党为主的执政联盟。此外,印度又有种姓制度与极重的政治化的农业补贴负担。这使得印度丢包袱前行当真有点困难。但一个国家越过争吵与政治角力的瓶颈,社会达成新的共识,那就真可能走上健康发展的快车道。1990年中国的GDP总量是0.4万亿美元,印度是0.32万亿美元。当时两国差不太多。1990年代中国快速增长,印度停滞不前。但到了21世纪以来,印度步入经济增长快车道。2007年,印度GDP总量首次突破万亿美元大关,达到1.14万亿美元。2010年,印度GDP增速达到10.4%,中国则为10.3%,印度经济增速首次快于中国。2015年,印度GDP总量首次超过2万亿美元,达到2.08万亿美元。但中国由于走得快,GDP总量仍远领先于印度。2016年,中国GDP总量达到11.22万亿美元,印度为2.26万亿美元。(以上主要以IMF公布数据为准)
要看到的是印度从GDP总量1万亿到2万亿美元,用了8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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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GDP总量,1998年首次突破万亿美元,达到1.045万亿美元,到2005年突破2万亿美元,达到2.28万亿美元。用了7年时间。然而,中国从2万亿到5万亿美元(2009年),仅用了4年时间,从5万到10万亿美元(2014年),又只用了5年时间。
由此可见,印度在GDP总量突破2万亿美元后,也有可能进入又一轮快速增长时期。在这阶段,印度人对照中国查找自己的不足,恰恰是想试图急起直追,能够尽快赶上中国。维斯瓦纳坦那样的印度人痛陈印度的社会缺陷,印度人并不认为他是什么“印奸”“卖国贼”“崇中媚中”,而是希望印度政府早日想办法解决那些问题。
直接面对社会,勇敢地发现问题并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是一个正常国家应有的社会智慧。1980年代,国人就是有了这种社会智慧,通过思想解放不断向落后思潮进攻,才使我们国家终于挣脱一些旧思想旧制度的束缚,释放了我们的生产力,并抓住有利的国际机遇取得了一定的经济发展成果。可是,不知为何,有些人却好了伤疤忘了痛,在舆论上却又有了显著的将社会带坏迹象。有些人只许说成绩不准说问题,谁敢说,他们就扣以“汉奸”“卖国贼”“崇洋媚外”的大帽子。他们宣称这是爱国,实际却在坑害我们的国家。他们不愿承让我们的人均GDP、人均收入数据在国际上依然落后,不愿意承认我们的整体技术水平与美欧仍有很大差距。有人冷静地说出基本事实,他们就认为是在“抹黑”或“唱衰”我们伟大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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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完美,都有自己的社会问题和重大社会缺陷。美欧也是如此。美国产生了传统制造业空心化、传统建制派脱离普罗大众等倾向,所以,才让激烈批判美国的大嘴巴特朗普在2016年大选中赢得总统保座。欧洲主要难题是技术创新能力已经落后于美国,默克尔难民政策引发欧洲政治的极大动荡,2008年金融危机应对能力有限拖累经济全面复苏,高失业率严重,福利社会的福利负担过重拖累经济,欧洲一体化进程暂时遭遇一些挫折等。一个国家要持续发展,不能勇敢地查问题、找问题,不能勇敢地想办法解决问题,一二十年之后,后果就出来了。1980年代的前苏联,已经能够部分地发现了自己的问题,但是,总有一帮势力在阻止将问题讲清楚,并且不允许社会有实质性改革,戈尔巴乔夫那种先政治后经济的国策最后宣告失败,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苏联就只好在1991年解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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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航认为,印度是必须让中国高度重视的一个国家。未来的中印关系,很可能比中日关系更不好处理。原本不成问题的洞朗公路问题,印度都要给中国添乱,就是一种预兆。随着印度国力的提升,中印之间的麻烦将不仅是藏南问题、印度洋问题、印巴克什米尔问题等,而是很可能在经济方面产生更多的较量。一方面,印度也正在形成庞大的成熟的市场经济市场,另一方面,中印经济在多个方面将产生同质化竞争的格局。中国要摆脱印度的纠缠,就得在经济与技术上走得更快。印度要追赶中国,中国走快了,那就是另外一种局面。但是,如果我们被荒唐的自大派(也是狂热的极端派、民粹派、鸡血派)拖累,不知不觉停了下来,那我们就比较被动了。还是一句话,要发展,就得勇于面对问题并加以解决。一个国家真正强大的地方,在于拥有自我纠编纠错的能力。维斯瓦纳坦代表印度有了这样的能力,我们可不能没有。
维斯瓦纳坦让我们想到了曹德旺先生。2016年底,他对比美国说出了我们的不足,却被一些人无端攻击与谩骂。我们是不是应当重新来认识并理解一下曹德旺的所言所思呢?
(本文图片,全是印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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