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抑郁了,是,前几天还在发文说自己感觉如何良好,准备如何建立一个写作体系,如何去帮助更多热爱写作的病友走出阴影。
打脸来得太快,这么快,我就抑郁了。
非常闹心,想大哭一场,不可以。想出去醉酒,也不可以。想一个人静一静吃点好的,依旧不可以。
我的生活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一重又一重的锁把我锁得死死的。我不能出去也就罢了,甚至连我喝得水呼吸得空气都得受到外界的控制。倘若说这是人生的一大悲剧,那我给自己上上的锁岂不是悲剧的平方?
我哭,家里人会一窝蜂地围过来问这问那。独生子女政策有好的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一家六个老年人,就指着我这么一个孩子,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敏感的神经。
于是我就只能演,在他们面前笑,要开心地笑,发自内心的笑,要装出开心的样子让他们看不出来。
我深知他们是爱我的,我也同样爱他们。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忧,他们却总想为我分担烦恼,可是事实上,他们除了十多年如一日的叨叨叨,和对着别人低三下四的方法,什么忙也帮不上。
我曾经亲眼见过我那对自己异常抠门的父亲给我的主治医生塞了厚厚一沓的红包和卡,我也见过我高傲得像公主一样的母亲每天去求人,每天帮他们打扫办公室。我还见过四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互相搀扶着一晃一晃地从走廊的尽头气喘吁吁地走来,急急地在那些人面前跪下,求求他们再帮帮我,通融通融。
我不是一个好孩子,我不能在他们面前尽到孝道,甚至这么大了还让他们不断地为我操着心。可是他们身上一些中国家长共有的缺点我不能要求他们为了我去改正,面对他们那些不合适的教育方法,我能怎么办呢?
只能演。
他们为我好,我知道。为了治病,荤菜不能吃,牛奶不能喝,鸡蛋不能沾,我都知道。我知道他们心疼我,经常会变着花样给我烧好菜,我也知道这世间有许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可我是人,我需要正常的情绪发泄。
有这样一个渠道吗?
没有!
写东西的人注定看电影看电视剧都是没乐趣的,想吃东西再照照自己两百斤的身材,又只能忍着,想出去走一走,他们非得跟着,其实每一次和他们的出行,我何尝不是抱着奉陪的心态?
我知道他们会想我,会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很多朋友之间的活动我都努力不去。因为我觉得朋友可能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处,而陪伴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个想法是不是特别好笑?
谁都很难说谁会在谁前面会走,我居然想得这么远……
呵呵。
在这个畸形的家庭中,我像是一个大家长,我得哄着母亲的任性,得帮懒惰的父亲做他该做得事情,还得不断给几位老人送去温暖。
累。
这是我自己给自己锁,没有人要求我这么做,但我就是得这样真真切切地去这样做。
身为长姐,我该如何管教弟弟妹妹,身为子女,我该如何孝顺父母。以前总觉一些考出大山的寒门学子发达之后不回家是很自私的行为,现在却不得不承认,他们真是太机智了!
一个连自己情绪问题都解决不好的病人,还要去照顾别人的感受?荒唐不?可笑不?无私不?
就像一个连自己门前雪都没东西去打扫的人,还得去管别人家的瓦上霜。
这个理论很早以前就有朋友和我说过,她说我应该自私一点,别想着那么多,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了。
可是我的心呢?
早就被中国式操控教育磨平了吧,他们快乐我就快乐,他们幸福我就幸福。
我想当编剧自己写作,我妈说不行,这样不稳定她不放心。好,那我说我要去中戏当老师,我妈说不行,离家太远,我说我会努力给你在中戏里弄套房子,她说她不喜欢北京,而且我一去北京就淌鼻血。好吧好吧,那我就在家门口找个和相关的专业上上班,她皱着眉头说,这样不太好,你光会写东西不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健康,我说那我再去报个成人高考学医去,她又担心学医压力大对我不好。
其实她真得是非常爱我的,可是她从来不知道我需要什么,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我愿意为了写作熬到凌晨四五点,我愿意为了构思茶饭不思,我愿意为了实现我的梦想去付出汗水和泪水。
他们会懂吗?
他们只想让我找一个好人家,结婚生孩子,安生过日子。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我只想找一个志同道合的女朋友一起好好的。
我们可以一起去北欧的小镇度假,可以一起收养非洲的儿童,可以一起去澳洲看袋鼠看考拉,可以一起在美国的好莱坞编剧圈占得一席之地。
可是……看上去好难……
我表白过几个女孩,最终都被含蓄地拒绝了。想找一个同道中人……
o(︶︿︶)o 唉
日子一天天苟且地过吧,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真得很想很想很想吃蛋糕吃牛排,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一周,但我没吃一样东西就会少一天的话,我宁可去吃完我想去吃得东西也不愿意痛苦得熬过那一周。
本应该是快乐至上的生活主旨,为什么现在要被束缚了呢?
然而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值得我快乐的?
文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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