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网络
文/野玛
有三个。
杨绛先生说: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
这是我的三个建议之一,第二个是,不用感激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哪怕你确实因此而坚强。
出国前夕,母亲对我说,要好好照顾自己,你伯父伯母那边——
我抢着答:我会手脚勤快,常常去他们那边帮忙的!
我爱我母亲,但对于她的建议往往不以为意,因为她一辈子只识得围着家庭打转,哪里知道人际的重要性。你去了人家里什么都不做,光露个脸也好哇。
出国之后,我确实说到做到,不管上课还是上班,天天都去伯父伯母的apartment报告,一边给地板吸尘,一边看着月亮从海岸线升起老高,又狂摁电梯键下了18层楼赶最后一班火车回去house写作业。
apartment开party,我到,打扫布置;
apartment有meeting,我到,端茶倒水;
apartment啥事都没有,我想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伯母一个不高兴了的眼神,我竟像触怒女皇一样内心感到惶恐。
我想给伯父伯母印象——我是一个踏实上进可调教的女孩——而低低地活着。
我甚至对店里扯了谎,以挤出更多时间去apartment帮忙和回house写作业。我没有时间休息。
第二年,我问伯母,今年毕业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当初他们带我出国时,许诺读完书拿工签,两年工签之后拿绿卡,那移民局有着关系呢。
“这么伶俐的女孩,留在中国老可惜了!跟我去澳洲吧,好好培养。”当初他们这么说。
那时我也太年轻,
以致这会儿反应不过来,
“我不能帮你,你对店里撒谎。你好做歹做,你撒谎干什么呢?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的脸也丢了!”
转化太快了。
撒谎是我糊涂是我错,因此产生的蝴蝶效应我也认了,
但!是!
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把我父亲也扯进来就不对了!!
“早知道你女儿是这样品性,我当初就不会带她出来了。”
伯父设了宴,伯母在宴上对其他人这么说,你能想象在座我父亲的感受吗?
我办出国材料时候,曾向父亲抱怨跑断腿、累死了,却被父亲狠狠批了一顿:
“你不该喊累!你伯父伯母要带你出国,这是在帮你呢!你不该喊累!”
而如今,伯母拿我当谈资,当笑料,
“早知道你女儿是这样品性,我当初就不会带她出来了。毕竟是农村底子的,有些劣性,改不了!”
你能想象在座我父亲的感受吗?
出国后,打工受伤我没有哭,排挤歧视我没有哭,孤独寂寞我没有哭,当我姐妹向我说了这个鸿门宴的时候,我哇地一声哭出来,像狗一样。
一直愿望能给家庭带去荣耀,让父母脸上添笑,而今却让双亲脸不知往哪儿放,并得连累姐妹,“一样的农村底子”。
我拿你们当亲人,你们拿我当佣人,
我连狗都不如。
又怎么有人,嘴就那么碎那么贱呢?
侨居澳洲二十几年,在文明国度学的就这样?!
原来比起一个人的身份,我们更应该相信他的本性,
也就是说,一个人无论多老,无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如何变迁交替,他本性中的幼稚、贪婪、好胜甚至是欲望,是会延续下来的,都是他最显著的个性符号。
我们可以回避任何问题,但无法回避自己身上的那些丑陋与光明。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以此为理由不帮忙我留下,责我骂我笑我辱我,我无话可说,
但是你把我父亲把我家人也扯进来就不对了!就不行了!!
我决定回国了,
“你今后有什么困难,要和家里商量。”父亲知道我的决定后,只是这么说。
“回来也好,回来也好。”母亲翻着日历念叨着。
我以为回来了,一切重新开始,生活可期,
却不料,
被诊断出抑郁症。
“没事的,轻度。”医生对我说。
有家人也被心理精神方面的疾病折磨了十几年,那时我很害怕,又不积极治疗,有寻死的念头,想跳湖,想吃药,一了百了。
你问我有什么感觉?
我只能说,真的想死。如果不是焊着铁罩,我不知从6楼跳下多少回了。
今年母亲住了两次院,等她出院了我却患上这个病,父亲姐妹都来不及喘口气,又是纷纷为我奔走,寻医问药。
我愧疚,我又何以回报?
我病情最最严重的时候,是鼠头鼠脑不愿说话,灰头土脸,脑袋里一团浆糊,毫无逻辑。明明曾是一个面净发理讲究卫生的女孩啊!
谢天谢地谢家人,我现在好很多了。
当然有药物加持,但,是人的生理的最真实愿望,让我慢慢治愈的,想好吃好穿,想好看好美。还有想画画,想写作,想出版,想旅游,有很多梦想。
从确诊到停止用药,我经历了4个月,出生入死120天。最后一次复查,医生对我说:
“你知道吗?你一开始病情那么严重,我都不敢对你说实话。这么快恢复,真是惊人!”
只是因为,我不能把这个世界,让给我所鄙视的人。
愈后,再见他们,我都懒得叫人了。
好客气请我吃饭?行,我上座盛汤自己就喝,要伺候等着别人来吧。
留他们一脸尴尬,满眼惊诧。
就像印度影星阿米尔·汗说过的,一个人值得尊敬,并不是因为他的年龄,而是因为他的行为。
如果一个人的行为不正确,那么不管他多大岁数,都不能尊敬他,反而要去指责他。
没错,我已经变野变tough不把你们放眼里了!我是不是上进,可不可调教,我自己心里清楚了,不用你们来给我定义!
你们家的那些钱那些权,学《那年花开》周莹说的:“也就你们自己看着大。”
莫言曾说过:罪过一旦犯下来,一旦有个受害者,其它任何赎罪的方式都不能让过去的罪过消失。
成年人之间,一旦我不再信任你,你后续做多少补救,我都认为你仍然在玩套路、耍心机。
那天我吃完饭离开,心情真是特别爽啊!
哦对了,母亲当时是对我说:
“要好好照顾自己,你伯父伯母那边有空了再去。你要学习为主。”
珍惜家人,这是我第三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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