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香水
演唱:任贤齐
摄氏37度 没有电话 没有传呼
寂寞的快要中暑
橘子的香味 恍恍惚惚热天下午
从大雨里突围冲出
沿着气味 一路追逐 红着眼你忍住了哭
橘子的香水 飘飘浮浮 像这些年我的孤独
橘子香水受你的苦 穿破了天埋进了土
真心被辜负 爱说不出 在空气中 蠢蠢欲哭
撕开伤口纱布 红色的心 灰色的雾
藏不住我的痛楚
从记忆中枢 你的温度 走的脚步
追着我走头无路
沿着气味 一路追逐 红着眼你忍住了哭
橘子的香水 飘飘浮浮 像这些年我的孤独
橘子香水受你的苦 穿破了天埋进了土
真心被辜负 爱说不出 在空气中 蠢蠢欲哭
立秋之后,天气渐渐转凉了,院子里的梧桐树上也渐渐染上了薄薄的一层金黄。阿婆切好一簸箕小青柑拿出去晾晒,屋子里到处都弥漫柑橘特有的清香,我使劲吸了吸鼻子,只觉得酸涩难耐。
玉骨西风,恨最恨、闲却新凉时节。 是的,我又想起了阿源,在这个秋天即将来临的午后,惆怅里夹杂着淡淡的忧伤。当我们走过岁月的沧桑离合,那年那月,那时的纸短情长,渐渐褪去它原本鲜活亮丽的色泽,也只道是寻常。
遇见阿源,于我而言,是个意外。那是高二刚开学的时候,学校食堂边上的商店迎来了第一拨返校高潮。一天早自习后,我拿着一瓶桔子汽水,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出来,正逢上几个男生在小店门口“打架”——与其说打架,还不如说是借着打扫食堂的名义拿着扫把当道具的一场胡闹。慌乱中,我躲闪不及,一头撞到一位男生,手里的汽水“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橙色的液体肆意蔓延开来。
他捂着被我撞痛的鼻子看着我,显然有些生气。 “对不起!”我低下头去,很小声地道了歉,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去的刹那,他突然将我一把拽到他身后,一只板凳被他抬起的胳膊挡了一下,掉在地上。
他冲过去,飞起一脚,将那个扔板凳的男生踢倒在地上,“想打架,一边去!”
那几个人自知理亏,一声不吭地拿着扫把走了。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差点被板凳砸到了,正想对他说点什么,他已转身走进店里去了。
我穿过小树林,走上通往教学楼的林荫路,“嗨,同学,等一下!”
我回过头去,见他拿着两瓶桔子汽水朝我跑过来,“请你喝汽水!”他冲我笑了笑,我犹豫了一下,伸手接受了他递给我的汽水。
他微笑地看着我说,“我认识你,郑兰心,三班的学习委员。”
“你……你是理科班的吧?”我相信自己一定见过他,但对他却一无所知。
“嗯,陈源,457班的。”他淡淡地答道。
“哦。”
……
这一场遇见,于当时的我而言,只是件很平常的事,但我却记住了他的模样,也记住了他的名字,开始打听关于他的一切。
他的家离我家并不远,只隔了三条街道加一个十字路口,不同的是,他骑自行车上学,而我是坐公交车。
有好几次,我在公交车上看到他骑着自行车去上学的背影,趴在车窗上偷偷看他,直到他的身影被甩到车后。
小商店依然是我常去的地方,去那里,一半是因为喜欢喝桔子汽水,一半为了见到他。
渐渐地,我俩开始有了一种默契,每个清晨,他都会在公交站牌等我,然后载着我上学。晚自习后,他都会送我到住的那个小区门口。夜色朦胧里,看着他踩上单车离我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情愫。
“阿源,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好不好?”我曾不止一次对他说出这个小小的心愿,我也知道他的学习并不差,只要努力努力,考上一所好大学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他却从未答应过我的这个请求。直到有一日,我陪母亲去医院做体检,在缴费窗口看到他,他正忙着帮他母亲办理入院手续,我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不答应我的请求。
那之后的日子,于我而言,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因为我知道,毕业就意味着漫长的别离。
“阿源,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大学毕业之后,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高考之后,我终于鼓起勇气向他表白了。
他紧紧地抱住我,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知道,未来实在太遥远,我需要一个许诺,一个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的承诺,那样我才能安心地离开。可是,承诺于他而言,实在太过于沉重。
那个秋意渐浓的清晨,他在人群里目送我踏上了北上的列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拼命止住泪水,生怕同行的父母查觉我的异样。我知道,未来的日子,他要一边打工,一边陪他母亲化疗。也许,早在他父母离婚的那一刻起,他就在一瞬间长大了,默默承担起照顾母亲和家庭的重任。
我讨厌北方的寒冷,也吃不惯北方的食物。我忍住想要回家的冲动,忍住心里不时涌起的思念和委屈,只想快点儿毕业,快点儿回到那个小城。
我上大学的第三年,阿源的母亲病情恶化,据说到最后吃什么便吐什么,拖了好几个月才去世的,我的母亲还去医院看过他的母亲。
他母亲去世的时候,正赶上学校期末考试。等我匆匆赶回去的时候,阿源已从他租住的那个屋子搬走了,不知去了哪里。我问遍了他所有的亲戚,朋友,甚至去派出所查了他的户口,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还欠我两万块钱没还呢!说走就走了,我找谁要钱去?”他的一个亲戚朝我抱怨道。
“叔叔,留下您的地址和电话吧,如果阿源不还钱给你,我帮他还。”我从包里掏出纸和笔,请求他留下联络方式。
那人将信将疑,“你是他什么人啊你?”
我一时默然,阿源于我而言,究竟算是什么人呢?他的不辞而别,深深地伤了我的心,可是我不甘心。
我去他工作的五金厂去见他以前的同事,领导和老板。他们每一个人都说他踏实努力,从学徒到模具师傅,一直勤勤恳恳。周末休息的时候,他还去街上摆摊,卖孩子们喜欢的玩具。
那时我才明白,这三年来,阿源一直用他最大的努力赚钱,和时间赛跑,为了留住他母亲的生命,也为了给我制造惊喜。我曾不止一次收到他邮寄来的礼物,蓝底白花的裙子,粉色的保温杯,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每次我放假回家,他都会带我去吃好吃的。
我曾不止一次听到母亲的叹息,也不止一次听到母亲对父亲说:“阿源那孩子倒是蛮好的,只是他家里……哎!你说兰心这死丫头,就是一根筋!”
是的,从十七岁那个秋日的清晨开始,我就喜欢了这个名叫陈源的男生,我相信所有的遇见都是因为缘分,当缘分散尽,离别便已最残酷的方式来临了!可是阿源,我该如何才能承受这种离别的痛苦?
在那之后的岁月,我爬过最巍峨的山,看过最壮阔的海,喝过无数瓶桔子汽水,我走在阿源每日往返的街头,从清晨到黄昏,在熙熙攘攘的人山人海里,却始终找不到我的阿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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