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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是你早已忘记了回家的路”
001
程筱棠像往常一样，送孩子上学回到家，打开家门的每一个这样的时刻，家里永远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尽管外面已经艳阳高照，但是这个房子里，某个房间里永远都有一个熟睡的身影，他就是程筱棠的丈夫宋毅。
程筱棠收拾完餐桌，看了看桌上留给宋毅的早饭，本想重新热一下再喊他起床吃饭。
恰好此时宋毅慵慵懒懒地从卧室走出来，途经程筱棠身边的时候，轻揉了下她的脑袋，程筱棠冷冷地避开他，随即拉开了客厅的窗帘，窗外的阳光格外刺眼。
“你又发什么疯啊？我好像没有惹到你吧？”宋毅用手挡在了额头，遮住了突然照进来的刺眼的阳光，不耐烦地询问着此刻不懂情趣的程筱棠。
程筱棠没有作答，径直走进孩子的房间，开始一天的打扫工作。
宋毅每每此时在卫生间里各种磨蹭，似乎公司的考勤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程筱棠不是专职的家庭主妇，她原本有自己的工作，哪怕那份工作并不是她喜欢的工作，她也兢兢业业在自己的岗位上坚守了五年。因为去年的疫情，她的业绩不是很好，在公司里也不是特别顺心，于是便休了长假。不出去工作的这段时间里，她一边调整自己的同时也可以多些时间好好陪陪孩子。
以前上班的时候，她也是家里公司都是自己在各种忙，特别是家里有一个刚上小学的儿子，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各种事。
至于他的老公，仅仅就是一个称呼而已。
结婚10年的程筱棠，长期浸泡在生活的细枝末节里，早就筋疲力竭，再没有心力去轻言婚姻里的是非对错，有的也只剩下内心里那丁点儿边缘意识罢了，她权当是为了孩子，才会熬在这个看似幸福美满的婚姻里。
“今天又是豆浆鸡蛋饼？唉算了，我还是外面凑合一口吧。”
宋毅穿戴整齐后，看到餐桌上留给他的早饭，不耐烦地发着牢骚。
程筱棠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顾自地继续着自己手里的家务活儿，再不会因为宋毅的只言片语而心生波澜。
“砰！”
宋毅出门了，依旧是每次出门都只是关门，根本不管防盗门是否真正的关好，基本上每次都是人走了，门还开着。
程筱棠没少因为这事儿次次与他起争执，最终换来的还是自己内心的怒火蔓延，却依旧无济于事，后来索性当他是空气，不再因为他的各种闹心事而惩罚自己。
程筱棠拖着沉重的步伐，将面前被风吹的微微开合的防盗门碰上，来到主卧，看着眼前凌乱的被褥，机械地开始收拾。这个房间从去年开始就是宋毅自己在住，她以陪孩子学习为由便睡在了儿子的房间，尽管她已经忘记了多少次发誓再不管他，哪怕他把一个干净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却始终在痛苦地挣扎着，为了孩子，为了孩子。
每每此刻，她内心极其反感、极其厌恶，更多地还是自我的否定。
“姐，最近忙什么呢？妈总念叨你，有些日子没有回家了，今天中午家里吃韭菜猪肉馅儿的饺子，你带着天天回家吃饭吧！”电话那头的妹妹关切地唠着。
“不了，孩子刚期中考完，最近学校里活动挺多的，你告诉妈，我会抽空回家看她二老的。”程筱棠眼里噙了眼泪，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怎么了姐？你在哭吗？是不是宋毅那个混蛋又搞事情了？我”妹妹的声音突然高了分贝，情绪也跟着燃了起来。
“没事，我们没事，我，我就是最近又闹嗓子了，咳。”程筱棠刻意清了下嗓子，不想让妹妹担心。
“姐，没事就好，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咱家永远欢迎你和天天回来！最近外面疫情挺紧张，现在全国都在呼吁接种疫苗，你也要抓紧养好身体，一定要去打疫苗，什么都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和爸妈呢，什么都不怕！”
程筱棠瞬间泪奔了，尽管妹妹的话再普通不过，但是在此时此刻，却如同一道光，一道被天地劈开的强大的希望之光，让她切身体会到了这人间最温暖的关怀和爱。她必须承认，这一刻，她真的想离开宋毅，带着天天义无反顾地走出这个家，去开始她和孩子的无限不可知的未来，没有宋毅的未来。
“姐，你怎么了？姐！妈的！宋毅！我要杀了他！”妹妹在电话那头再也刹不住自己愤怒的情绪，怒火中烧。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听姐姐的，不要急，不要让爸妈担心。”程筱棠很快便清醒了，连忙劝慰妹妹。
她太了解妹妹的脾气了，当初嫁给宋毅，妹妹就坚决反对，虽然比程筱棠小3岁，但是却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绝不容她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谁给她气受，，妹妹一万个不愿意。
“没事姐，我不会乱来的，我，你中午带天天回家吃饭，我开车去学校接你们。”
“姊悦，你”
还没等程筱棠说话，程姊悦已经挂了电话，搪塞了父母便急匆匆地出门了。
“妈，姊悦呢？刚刚说了一半话，信号不好就挂断了，再打就没人接了。”程筱棠心里明明很担心，却一如往常般温柔地跟妈妈通着电话。
“筱棠啊，姊悦她刚才说你和天天中午回家吃饭，说出去给天天买玩具了，他说一早就答应天天了。这孩子，马上就进军校的人了，还这么急躁！”
程筱棠听着妈妈唠家长般的口吻，心里不禁暖暖地，那是在这个家里从未有过的感觉。
“妈，我不跟您聊了啊，中午我带天天回家，我现在正晾衣服呢！”
“好的，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别着急，我和你爸等你们回家。”
程筱棠很多时候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她以为父母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让女儿为难罢了。
当初这个男人是程筱棠信誓旦旦说非他不嫁的男人，是她在家人极力反对的情况下，毅然决然跟他离开的呀。
可是她也是自己当了母亲之后，才真正地体会到父母当初的良苦用心，也终于明白了结婚前一晚，爸爸跟她说的那番话，“这个男人是你自己选的，这个日子也是你自己要过的，所以不管将来你和他过成了什么样，你都得认，就算咬着牙挺也要挺下去，因为是你自己选的，别后悔！我们老程家没有离婚的，所以你要和他好好过，一定要幸福！”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觉得父亲对她失望透顶了，从小她都是别人艳羡的“别人家的好孩子”啊，也是父母最大的骄傲，却因为选择了一个她深爱的男人，而过起了家庭主妇的日子，枉费了那么多年熬夜读的书，枉费了父母望子成龙的期许。
过往的思绪乱入麻，却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越发发酵地一发不可收了。
她连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妹妹，都被直接挂断了，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突然想起了妹妹曾经说过的话，“总有一天，我忍无可忍的时候，我就废了他！”
“宋毅，快接电话呀！”
程筱棠打妹妹的电话不成，便急忙拨通宋毅的号，想让他躲一下，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宋毅的手机也是不接听的状态，于是她便匆忙拿了包就赶去宋毅的公司，都忘记了自己还穿着居家服。
（002）
“筱棠，这边这边！”
程筱棠刚下了出租车，就看到宋毅同事李哥朝她招手。
“李哥，宋毅他”
“筱棠，宋毅他，你妹妹来公司了，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李哥跟一楼大厅的安保人员打了招呼，便带着程筱棠匆忙进了电梯。
“给你添麻烦了李哥，我”程筱棠慌乱地一塌糊涂。
出了电梯，他们便看到了宋毅和姊悦扭打在一起。
“宋毅你住手！我让你住手！”程筱棠冲上前去先扯住宋毅的手，呵斥他。
“程筱棠你就是有病！你全家都有病！你问她，简直就是疯子一个！一早过来二话不说见面就动手！怎么着，瞧我好欺负，不敢打女人！”
尽管当时在场的人很多，劝架的很多，但是好多人看到程筱棠来了，都稍稍退了脚步，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外人还是不好插手的。
“筱棠姐，宋哥的头流血了，你别怪他！他”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在了程筱棠的耳畔，特别刺耳。
“宋毅你这丫就是个混蛋！你让我姐受的气，我今儿就一次讨回来！”
程姊悦肯定是占了上风的，她可是跆拳道黑带，从小各个奖项拿到手软的主儿，何况九月份她就要到军校报到，别说一个宋毅，再来两个他，程姊悦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宋毅被程姊悦揪着头发锁着手臂，尽管程姊悦看到了程筱棠，她也绝对没有饶过他的意思。哪怕这一架会影响到她的前途、她的梦想，她也坚决不会在此时此刻退缩的，她说过，她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保卫国家、保卫人民。
“你住手！宋哥要被你打死了！你住手！”那个连程筱棠都叫不上来名字的姑娘，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下了程姊悦重重的一拳，硬生生地跟宋毅同时倒地，两人着地地时候，身体叠在了一起。
“宋毅，你特么就是个人渣！”
“程姊悦！”
程姊悦原本已经腾空的脚，被程筱棠拦了下来。
“姐！他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护着他！”程姊悦很不解，恨恨地在原地嚷着。
“姊悦，你先走，你走啊你！你走！”程筱棠从赶到的时候就得知有人已经报了警，她不想妹妹因为自己，毁了她的前途，程筱棠发了疯似的呵斥着姊悦离开。
“我不走，我不走！宋毅你过来！恶心！我心里恶心！宋毅，你今天死定了你！”程姊悦一想到刚才撞见姐夫跟那个女人温存的场面，她就气不到一处来，原本只是想来公司教训宋毅几句的，没想到却撞见了这些不堪入目的脏事儿，她又不忍心让姐姐知道，只得任由姐姐误解自己莽撞，仅仅是护姐心切。
“姊悦，你别闹了，回家，听姐的话，我们回家好不好？”
“姐，姐！好，回家，我们回家！”程姊悦难平的愤怒，在看到姐姐恐惧的眼神后，她拥了拥姐姐，一起朝电梯走去。
“程筱棠，你不准走！我不准你走！”宋毅用手拭了拭嘴角的血，额头上也有下滑的血渍，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朝程筱棠的方向追去。
“宋哥，你不要命了，我已经报了警，也打了120，我不能让她们这么欺负你！”那个年轻的姑娘追上宋毅，扯住他的胳膊，想挽留。
“你滚！你滚开！程筱棠，你不能走！”宋毅推开了那个姑娘，径直追了过去，可惜程筱棠和程姊悦早已经进了电梯，在电梯合上的那一刻，宋毅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仿佛这几年的混混沌沌一瞬间被现实的巴掌打醒了，也是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真的要失去程筱棠了，于是他拼命地追，拼命地追。
“程筱棠，你站住，你站住，我要你站住！”宋毅拼了命地追，终于在公司大楼前离那个喷泉不远的地方，追上了程筱棠，但是他没有勇气靠近，只是站在原地撕心裂肺地呐喊。
“别理他，我们走！”程姊悦强拉着姐姐上了自己的车，她不想让姐姐一而再再而三地迁就宋毅，更不想让姐姐再这样卑微而没有尊严地活着，活在这段只剩下绝望和背叛的婚姻里。
“程！筱！棠！你回来！我要你回来！”宋毅仍旧拼命地追，拼命地喊，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程筱棠会真的从他眼前离开，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太悲伤太愤怒太质疑，最后倒在了地上。
003
“妈妈！小姨？我好想你啊小姨！”天天站在班队里，从人群中发现了妈妈和小姨，激动地呐喊着，丝毫没有顾忌李老师黑阴阴的脸色。
“小姨，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来接我了！妈妈说你要上军校了，马上就是特警了，我好羡慕你啊！”天天热情地扑到程姊悦的怀里，故意用头发去蹭程姊悦的衣服。
“天天，别淘气，来妈妈这边。”
“没事儿姐，天天，你真的这么想小姨呀？那，小姨给你一个惊喜好不好？”程姊悦抱着天天，从车后面的座上拿了一个礼盒，大大的礼盒。
“哇！什么礼物呢？我猜，一定是……”天天高兴地亲了程姊悦的脸，神秘地在小姨耳边说着秘密，生怕被旁边的妈妈听到似的。
“天天，来，到妈妈这里，让小姨开车，乖宝贝。”程筱棠挤出了一个微笑，将天天抱了过来，二人落座后排的位置。
“妈妈，你今天怎么了？你不开心吗？你哭了？眼睛红红的。妈妈！”天天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上一下的，他上前亲了亲妈妈，把妈妈搂在怀里。
“宝贝乖，妈妈没有不开心啊，妈妈是特别想天天才没精打采的，现在妈妈看到天天了，妈妈就满血复活了，可以跟宝贝一起去打怪兽了！嘻嘻！”
程筱棠已经无数次因为看到孩子的关切而坚强下来，她真切地体会到了，孩子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爱，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妈妈身上，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就能洞察到自己的不同，哪怕只是嘴角的强颜欢笑，哪怕只是打了一个喷嚏，孩子都会跑去拿感冒药。每每此时，她都告诫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坚持，一定不要让孩子难过，一定不要因为自己而给孩子美好的童年留下伤痛，她是妈妈，她是孩子的全部，再难她都能坚持下去，她必须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哪怕她每天都在演宋毅的好妻子，演一个在婚姻里幸福的女人。
回娘家的路明明就在眼前，程筱棠却一次次避开了那条心心念念的方向，在整个城市里绕啊绕，从白天绕到了天边那颗最闪亮的星星挂上了天，绕啊绕，却最终悄悄地回到了父母的家，看着楼上灯熄了，才继续漫无目的地绕城，直到自己累了，想到孩子一定会等着自己回家才睡觉，才疲惫不堪地回到那个有宋毅在的家。
“姐，你怎么了？别想了，他不值得！”程姊悦的话将程筱棠的思绪拉到了现实里。
“姊悦，前面路口停下车，你带天天先回家。”程筱棠冲着驾驶座上的程姊悦柔声细语地嘱咐道。
“姐！你！”程姊悦碍于孩子在，把想说的话强咽了下去，猛踩油门在前面的路口处停了车。
“天天，妈妈刚刚想到买给外婆的裙子忘家里了，妈妈回家取一下，你要听小姨的话，好吗宝贝！”程筱棠将天天搂在怀里，强忍着眼睛里的泪，声音都颤抖了。
“嗯，好吧，那你要早点过来接我哦。”天天撅着小嘴巴，懂事地答应了妈妈。
程筱棠下车的时候，冲着妹妹挥挥手，示意让她不要担心。
“妈妈妈妈，我爱你哦！”
程筱棠刚关上车门，天天就凑到了车窗前，冲着她双手比心，孩子的话，孩子的笑脸，程筱棠瞬间破防。
她拦了辆出租车，眼泪破堤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你在哪儿？”程筱棠哭了好久，终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打给了宋毅。
“我现在回去，别，不用接我。”
程筱棠不想和宋毅再多说一个字，挂了电话，倚窗闭上了双眼，真想时间静止该多好，真想让时间回去，回到她和宋毅刚遇到的时候……
下了出租车，程筱棠犹如行尸走肉般游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里闪现了过去的点点滴滴，曾经因为买了新房，她和宋毅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窝，他们在毛坯房的家里兴奋的彻夜难眠，那是她最最难忘最最幸福的一个晚上，她觉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那时候，她爱宋毅，宋毅爱她；曾经因为一次次下雨的夜晚，她都能看到撑伞等在公司门口的宋毅，那个时候，她每每被宋毅拥在怀里，冲进大雨里，哪怕还要去挤地铁，她都依然觉得生活那么甜，因为她有宋毅啊；曾经因为一个小生命的诞生，她做了母亲，宋毅也因为自己当爸爸喜极而泣，发誓这辈子一定不会辜负她和孩子，一定好好爱他们，她信他，因为他是宋毅啊；曾经因为他是宋毅，就因为他是宋毅，她都忘记了自己是程筱棠，只要宋毅开心，只要孩子开心，她就跟着开心，他们的日子就是最好的日子。
程筱棠刚出电梯，宋毅便急忙从家里推门而出，这个画面太久没有出现过，程筱棠的心怔了一下，瞬间便恢复了平静。
宋毅头上缠了纱布，看样子是去医院处理过了。
程筱棠进了家便径直朝卧室去了，收拾着自己要带走的东西。
“你你，干什么呢？程筱棠，你别太过分了！”
宋毅上前便抢过了她手里的衣服，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歇斯底里地嚷着。
程筱棠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自己手里的动作。
“我跟你说话呢！你看着我，你回答我！你想干什么！”
宋毅双手掐着程筱棠的双肩，气急败坏地一边喊叫一边晃动着她。
“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离婚？凭什么！你妹妹到公司无理取闹打了我，要不是我给她把事儿压了下去，她现在恐怕早已经在公安局了，你，你居然还敢跟我说离婚？”
“宋毅，我不想再跟你吵架，我更不想再看你演戏了，我累了，离婚吧，天天跟我，房子和所有的财产，我都不要，我只要天天。”
“你休想！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把天天带走的！程筱棠，你也疯了吧？我现在就给你父母打电话，让他们评评理，让他们来主持公道，我宋毅哪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家人了！你也敢跟我说离婚？”
宋毅说话便拿出手机要打电话，程筱棠跳起脚，抢过了他手里的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怒视着他，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了几张物业缴费单，冲着宋毅的脸便砸了过去！
“你，你早知道了？”宋毅拿起那沓票，看了地址，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自己扇了自己好几巴掌。
“你，四年了，那年五月你就知道了？为什么？为什么！”宋毅搂住程筱棠的腿，竭尽全力想挽留她，但是他知道，这次，他再也留不住她了，绝望地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为了孩子，你不要再闹了，你，给我们彼此都留点尊严好吗？”程筱棠推开了宋毅的手，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他，离开了她的爱情，她的婚姻，这一天，这一次，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不会再因为某个男人而隐忍，不会再因为谁而委屈自己，她洒脱地走在了重生的路上，她坚信，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是新的开始，都会有一缕缕阳光照进她的世界，那么闪亮那么耀眼的日子也一定会来到，未来可期，人生如此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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