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李了说道。卢亦歌睁开眼睛,发现卡米比之前多了近四倍的量。卢亦歌想到刚刚瑟缩在墙角的高纪和杨期,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
李了拍了拍卢亦歌的头,“你没猜错,我抢了高纪和杨期的卡米,再加段宏和我的,都给你了。”
卢亦歌不能动弹,她眼珠转动着,“为什么?”
“我说过,你是个威胁,所以我希望你待在这里,越久越好。”李了慢慢说道。
卢亦歌觉得不对劲,“那你呢?”“我当然去陪付一啊。”李了很平静地回答。
“这些,一点都不像你会做的事。”卢亦歌声音有些不稳,“我原以为你只是比较容易激动,没想到你居然......”
“居然什么?居然那样对段宏吗?”李了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你这么敏锐的人,没有发现问题吗?你到底是凭什么上的卡罗琳1号,凭你那蹩脚的想为父亲正名的理由,你觉得现实操作可能吗?卡罗琳1号上的卡米为什么无缘无故消失了一半?一起来的十二个人为什么最后都七零八落?你想过所有这些吗?”
“是你们做的吗?”卢亦歌问道。
李了笑得弯下了腰,“当然不是,我和付一哪有这么大能力。”顿了一会儿,她神态恢复正常,“希望你享受接下来的航行,我们不要再见了。”她说完,就从容地打开航行服,然后消失了。
“李了!”卢亦歌失控尖叫出声。良久她才能活动身体,直往李了的方向去,什么都没剩下,地上一点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了,卢亦歌只好将她遗弃的航行服储存起来,卢亦歌数了数地上的航行服,只有两件,一件段宏的,一件李了的。但卢亦歌记得当时李了还抱着一件航行服。高纪和杨期都走了,另一件航行服被他们带走了吗?
卢亦歌坐在地上,看着周围,有些伤感。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她觉得这个世界像倒置了一样。她在地上躺了良久,觉得心情收拾好了才爬起来,顺着高纪和杨期走的方向追他们。
卢亦歌小心翼翼地跟上这两个人,她不知道在剩下的那些队员眼里,自己是不是成那种畏罪潜逃的人了。“不能直接露面。”她对自己说。她跟上是想把李了抢来的卡米还回去。
卢亦歌把原来就属于高纪和杨期的两份卡米放在段宏的航行服内,看着前面两人似乎在休息,她把航行服挂在“英招”上面,然后让摩托车开到他们身边,摩托车上的自动机械手将航行服放下,她再把“英招”唤回来。做完这一切,卢亦歌开着“英招”就准备走了。没想到,高纪和杨期追了上来。
“亦歌,你为什么不直接见我们?”高纪问道。
“我已经下了航行器,不是你们的队员了。”卢亦歌回道。
“这么见外的吗?”杨期声音有些闷,“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卢亦歌回道,“就到处转转。航行器修好了吗?”
高纪有些支吾,“修......修好了。你跟我们一起回航行器吧。”
卢亦歌微皱了下眉头,何可从来没跟她说航行器修好了,她回道,“暂时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李了呢?”高纪问道。
“她......”卢亦歌停顿了下才继续说道,“她自己暴露在外界,消失了。”
高纪和杨期对视了一下,突然上前左右包抄。卢亦歌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被压制住了,“你们干什么?”
“你是不是反杀了李了?既然你跟李了一样,连队友都可以杀,那我们也不必对你客气了。”高纪说道。
“我没有杀她,是她自己想不开。”卢亦歌解释道。但这两个人完全不听她的解释,“你没有杀她,那我们被她抢去的卡米怎么会在你这?”
卢亦歌回道,“这是她给我的。”
“她那么不喜欢你,会把珍贵的卡米给你?你不要骗人了。”
“我没有骗人。”卢亦歌反抗道。
“李了和段宏的卡米也在你这里,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高纪把卢亦歌卡米槽里的卡米都取了出来,“我们要制裁你。”
卢亦歌清醒了过来,他们并不想听什么真相,他们只需要一个理由。她没有再挣扎,她打不过这两个人。
“我们还是善良一点吧。”高纪说道,说完他分了大概两天的量,放回到卢亦歌航行服内的卡米槽里,“我们跟他们这样丧心病狂的人不一样,剩下的看你的命了。”高纪环顾了下四周,“这里是有卡米的同类物质的,祝你好运。”
卢亦歌心里想着,“你们有最好的探测器都找不到,我这样赤手空拳还能找到?”她很平静地看着这两人抢了她的卡米扬长而去,她待在原地思考了很久,才站了起来。“看来航行器上的情况很不好。”卢亦歌分析着。她看到这两人朝航行器的方向走去,“我这样回去,航行器上的其他人能相信我吗?”卢亦歌叹了口气,她拿起通讯器,想先跟航行器上的何可联系,问问情况。
“警报!警报!航行服故障!航行服故障!”卢亦歌脑内传来机械的声音。“混蛋!”卢亦歌忍不住骂了起来,这两个人临走之前还要破坏她的航行服,难道是害怕她回航行器拆穿他们的面目吗?
航行服因为故障,内部的磁场已经不稳定了。卢亦歌疼得喘不过气来,身体的一部分好像要与整体分离,意识上能感觉到那种生生的撕裂感,模糊中好像有另一个自己朝她走来,对她说,“别挣扎了,就这样,一起毁灭吧。”卢亦歌在头要炸裂的时候强迫自己把这种绝望的意识驱逐出去,不到最后一刻不能先放弃。
身上难受的时候难免产生负面的情绪,卢亦歌心里有个声音在嘲讽,“让你多事,活该!”她手捂着自己的喉咙,试图遏制那种窒息的感觉,边挣扎边告诉自己,“我做的是对的,是对的。”卢亦歌深知一个道理,身处绝境时如果对自己的选择都开始怀疑,否定了自己,微薄的求生欲望就会去势如山倒。
视线模糊中,卢亦歌在显示屏上看到前方有个穿着航行服的人,正在与她的航行服外壁融合。她强迫自己睁大眼睛,但困倦和疲意渐渐袭来,最后的意识是:“我好像……看到那个……有机械手的男人了。”
孤身一人的时候,看到有个人来会心生巨大的喜悦和希望。那个人走进卢亦歌的航行服领域,逆光照得他的脸有些模糊,卢亦歌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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