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跟你说个好消息啊。”
“说吧，怎么的啦！”
“我们这次评选省三好，一共学年就三个名额。”
“有你一个，你考第二。”
“你怎么知道？”
“那你看，你奶会算呗。”
“你太厉害了。”
那以后说过的话还有很多，又聊了最近的一些情况，那个电话一共打了九分多，没想到，便成了永别！那是在三周之前，我最后一次听到奶奶的声音，这声音，直到现在，还在耳畔回响！
两周前，我刚刚从标本馆回来，突然微信响了一下，是姑姑，问我在干什么，我让她直接说事，她想和我语音通话，由于不想让室友听见，所以，我快步走到晾衣间，给她回拨了语音电话。
她讲话吞吞吐吐，感觉旁边有人阻止，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但是她还是和我说：“你把最近照片发过来一张呗，那个……你奶奶……想你了，想……看看你。”
“不好使。”当时的我觉得不是奶奶的要求，是那个人，于是，我们便挂了电话。
后来，当姑姑昨天抱着我痛哭，和我说，那个时候，奶奶已经在医院了，已经说不了话了，但是她听见了我的声音，就特别安慰的叫她挂了吧。
听到这话，一直忍着的我瞬间就泪崩了，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告诉她，从她和我语音通话结束后，尽管家人一直在隐瞒，但是我每天都在给奶奶打电话，但是每天，都是那个关机根本打不通的电话，每天都在猜测，各种可能的情况，但是我不知道哪一种会是真实发生的。
我们家人都不会骗人，他们都不会说谎，但是我不能戳破他们的谎言，因为我……不敢相信。
直到……28号下午！！！！！
那天下午，由于坐下下面做了一下午的设计图，寝室特别冷，我已经冻的不成样子了，四点的时候打开“饿了么”草草定了份饭，就马上上床钻进被窝。
四点三十五分，爷爷打来电话，我猜测到了两种可能，一种是奶奶回来了，爷爷之前说的话没骗我；第二种就是奶奶不在了，这么多天，他们一直在医院。
犹豫了一下，手指轻轻上滑接了电话，电话那头很沉重，爷爷说：“最近这几天你有课吗？”
“没有啊，怎么了？”
“你清明什么时候放假？”
“5，6，7号”
“那能不能提前请假回来几天，你奶奶，她……不行了。”“行”这个字，爷爷说的极其模糊，以至于我反应了好久，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马上说：“我现在就请假回家。”
“你课重不重要啊，如果重要就别回来了。”
“没事没事，我请假。”
“那你明天就得回来。”
“好。”
放下电话，我下床出去，去晾衣间，直接拨通了新导员电话，她听到我请假还很吃惊，因为第一周的时候，因为我的那个疱疹未痊愈，正好趁着没课回家点滴了几天。这次，我告诉她情况，她和我说：“你如果确定是真的我就不给家长打电话核实了。”
当时的我，右手死死的握着暖气，特别想隔着电话就给她一耳光，对于亲人病危，我至于说谎么？
我强忍着怒火，和她说是真的。
于是，我买了晚上将近零点的火车票，倒车，十几个小时，尽管一夜睡不了，但是就想早点飞到我奶奶的身边。
哎！那可能是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我悔恨自己怎么离家那么远，我不理解奶奶为什么不让家人告诉我，我遗憾都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亲人之间的心灵感应，从我在车站开始就一直哭，在火车上也哭了一夜，第二天快要到家的时候，我感觉是那么恐惧，爷爷打电话说，让姑姑去接我，我说不用，他说那直接打车去他家吧，他在家里等我。
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我第一次知道了在爷爷家门口不敢扣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胳膊抬起又放下，我多想打开门后，奶奶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和我说：“哎呀，我老孙儿来了。”
但是打开门，不在了，我不敢抬头看爷爷，不敢抬头看姑姑，我不敢看到她衣服上的“孝”。
爷爷摸了摸我的头，和我说：“我知道你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是你奶奶不让告诉你，怕影响你学习，你好好学，给她考上个研究生。风水先生说昨天日子好，就火化了。你明天早上早点来，咱们……去墓地。”他忍不住了，说话几度哽咽。
我们都忍不住了。
长大后，我好像都没有和奶奶拍过照，我们也一向都是不喜欢拍照的一家人，出门都是拍风景，可是，我竟然没有她的一张照片啊！
我在爷爷家待不下去了，太难受了，我要回家，爷爷说：“留下吃个饭吧。”
“不了，不想吃。”
“那你回去吧，一宿没睡，回去睡一觉。”
我穿上鞋，砰地关上了门！
在出租车上，我就在想：这难道是上帝在惩罚我吗？我这20多年的人生里，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要让你这么惩罚我？
我还没有做好在23岁的年纪失去亲人的准备啊，太突然了！！！
回到家，看到拖鞋，我又一次泪奔了，那双鞋是奶奶在我初中的时候做的，一直到大三，形状依然没有变化，一针一线勾出的都是爱。我第一次脱下它仔细看了看，除了鞋面的一针一针勾出来的图案外，鞋的里面，有三个字：孺子牛！我不知道奶奶当时买这个鞋底的时候是不是巧合，但是今天在我看来，她是希望我“为人民服务”的！她一心想让我进体制。从前的我不理解，但是渐渐的，我开始不排斥了，也有了一些想要真的做公务员的想法。而这一切，等我考完研，再决定。
母亲抱着我，安慰我，她说：“你已经足够幸福了，我奶奶在我七个月大的时候就没了，我连见都没见过她，你奶奶还呵护了你20多年啊！”
“妈，我觉得这一定是报应，小学的时候，你爷爷不在了，当时你因为送我上学，我不让别人送，偏要你送，你都没能见他最后一面。现在我奶奶不在了，我也没能见她最后一面，我现在才知道当时的自己多罪恶！”
“别那么说，那时候你才多大啊，还不懂事儿呢。”
我不知道我在她怀里哭了多久，后来，睡着了。
醒来以后，眼睛疼的睁不开，晚上吃了点饭，又坐在沙发上发呆。
八点多的时候，母亲因为夜班，先睡了，我摘掉眼镜，环顾四周，有时候瞬间就会流泪，躺下睡不着，坐着也难受，满脑子都是她。我第一次觉得人生那么煎熬！
29号早上，因为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发烧，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于是，先和母亲去诊所，测过体温，正常。但是我特别热，是那种从内而外的热，大家都说我感冒了，于是顺水推舟，买了感冒药，就打车去了爷爷家。
又一次艰难的扣门。
门开了，屋子里都是人，我一眼在人群中看见了那个人，那个我和他很像的人，那个……我17年未见的……父亲。
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他。
他走过来，拿过“孝”的胸章，给我戴在了右面，他的手有些抖，一个别针，戴了好久。
我曾经戴过那么多的胸章，每一个都让我自豪，唯独这一个，它那么扎眼，让人心疼。
他关切地问：“早上吃饭了吗？”
“嗯。”
“你发烧吃药了吗？”
“没有。”
爷爷给我倒水，我吃了两粒消炎药，我们就出发了。
我和两个姑姑一辆车，她们两个在我的两边，大姑特别沉默，老姑在和司机聊天，那感觉有些轻松，以至于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奶奶亲生的。
到了一家卖祭祀用品的店，他们停车，下去买东西。我和大姑坐在车里，这时，她终于说话了，和我说：“你不下去给你奶奶买两捆纸吗？”
“啊？”
“好，我下去。”这时候才知道他们是下去买纸了，我买了三捆，和他们买的纸放在了一起。
汽车驶出了城，我不知道经过了多远，他们下车，说是去扔东西，我透过车窗看，发现是一袋子衣服，是奶奶的。
我又哭了。
当时脑子里就想：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老姑上车后，她不再和司机谈笑风生，她哭了。
汽车又走了很远，我看见路两边田地旁，有很多人家私自修建的坟墓，那些墓碑太显眼，离得很远就能发现。我不知道奶奶的墓地在哪里，也不想猜。
忽然，“九泉山公墓”，五个金色的字，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不知道在除了市区以外，还有这么大的依山而建的公墓，我们下了车，跟随着他们往里走。
沿途全是苍松翠柏，几乎看不见别的什么植物。这里面安静的吓人，风从四面吹过来，灌进脖子，根本分不清是哪个方向的风，只觉得，冲着哪个方向，都有风，而且那么冷。
快到山顶了，从一个路口拐了进去，不远处，我看见了——墓碑。
这一片都是夫妻合葬墓，有很多都是只刻了一边，我们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当我在冰冷的墓碑上看到奶奶的名字的时候，我才真的相信了，奶奶——不在了，她真的离开了。
他们让我上了香，行礼。他们随后。我们都哭了，爷爷说，今天三天，圆坟，不能哭，哭了会屋漏，可是真的忍不住啊！
我想把悲伤交给风，让它们吹走，可是风从四面刮过来，又把悲伤吹给了我，只能让我更冷。
祭拜完毕，我们去焚烧区，在对应的生肖下面，将一捆捆的纸写上名字，投之焚烧口。满天飞着烧过的纸灰，它们落在头上、衣服上、地上，烟囱向着天空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我望着那投进去的一捆捆纸，我不知道那些黄纸是否真的可以把消息带到遥远的天国，我不知道奶奶会不会看见我们对她的思念和那悲痛的心啊！
出了公墓门，漱了口，钻进车，打火，启动！我眼睛直直地望着公墓大门，心里在和奶奶说：奶奶啊，我走了，不知道这一走什么时候再来看你了，这地方太远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但是你等着吧，等我考上了研，我一定来，我会带好多好多的鲜花，我知道你喜欢花，你喜欢美好的东西，我不知道那些祭祀的繁琐的礼仪，你不喜欢形式，我也不喜欢，但是我知道你永远在我心里。这世界上真正的离去是活着的人没有人记得你，但是我不会。
老姑又开始和司机聊天了，他们在说着中午去吃饭的事，中途在驾校接了人，然后驱车直奔饭店。
这顿饭吃的难受啊，大家在极力找些轻松的话题，一瓶瓶的酒，从满瓶变为空瓶，我想，如果早上不是因为吃了头孢，可能我也会喝醉吧！尽管，我几乎不喝酒。
他——一直坐在我对面，等菜时，穿过好多人，过来给我倒水，问我喝什么。
“随便吧，什么都行。”
“那，果汁？给你拿百香果的吧，行吗？”
“嗯。”
他拿了十瓶！
他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点太多的菜，但是我发现，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出去加菜，然后坐在我斜对面，他一定是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所以才会点那么多，时不时告诉我，吃哪个，哪个好吃。我简单回应，继续吃。
太尴尬了，那种你吃着饭有人一直在看着你的感觉真的特别奇怪，好像多了——男朋友。尽管这男朋友的年龄有些老。
我已经吃不下了，在那发呆，他过来，在左边，突然用手握住我右边的胳膊，在我耳边说：“虽然奶奶不在了，但是你还有我，我还在，你多吃点，知道吗？”
“你别和我说话了。”
“好，我先不和你说了，那你多吃点。”
“嗯。”
由于爷爷前些天得了痛风，所以吃不了什么菜，我们两个都吃完了，就要先回家。他和老姑送我们到楼下，让老姑的朋友送我们回去。这个时候，老姑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和我说：“在家等我，好吗？老姑一会儿就回去。”
我不知道回复什么，只觉得她的举动很奇怪，那样子像是恳求，但是还是和她说：“你喝你的吧！”（对于她刚刚谈笑风生的举动我已经有了怒火。）
我和爷爷下车，回家，熟练的打开家门，沙发上什么都没有，我坐了过去，爷爷打开了电视，找了个相对轻松点的节目——元宵晚会的重播，当时正在演相声。爷爷拿起沙发旁的好多新做的椅垫，在那自言自语：“还说着想要拿出去卖呢，现在卖的人也没了，给它放那边吧。”然后拎着袋子，放了过去。
看了一会儿，砰砰，有人敲门，是他们回来了。
老姑喝的大醉，嚎啕大哭。他们都在安慰她，但是她说原谅不了自己。说自己没有尽到责任，说奶奶已经连续两天给她托梦。我不知道她是真的自责还是害怕，但是通过她的哭声，让我们又忆起了悲伤。
或许是她哭的太难过，或许是太长时间。爷爷终于忍不住了，走过来，喊似的和她说：“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受不了吗？哪管她瘫痪了，后半辈子，就躺在那，我都可以照顾啊，可是得了治不了的病，能咋办。我才受不了，人家回家都有人，我呢，我回家，这是啥啊，空落落的……”他说不下去了，进了里面的屋子。
那时，我好像能感受到爷爷内心的孤独与痛苦，他每天都在抽很多很多的烟，他该有多难过啊！晚上我和母亲说：“我突然觉得爷爷太惨了，从此以后，就他自己了，多孤独啊！”
母亲说：“哎，你要知道，人啊，总会有这一天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以后，你每隔一天两天，有空的时候，就给他打个电话，多问问。”
老姑哭完了，红着眼睛，走过来，她坐在我右边，看着我，奇怪的问我：“你说，我是不是你老姑。”
我看了看她，充满疑惑，不知道她何出此言。不想回复。于是，她又一次问我：“你说啊，是不是？”
“你是我老姑还有什么疑义吗？”
“我就是想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得到你的回应。”
我特别清楚她是来干什么的，她和我说让我以后有什么事就找她，有什么事都告诉她，手机24小时为我开机，哪怕是半夜，只要我有事，她都会第一时间赶来。即使没有车，打车也去。她说的我特别感动，果然，饶了一大圈，到了正题：
“我知道原不原谅他是你的权利，我也不敢奢望什么，也不敢恳求你的原谅，但是我想说的一点是，不管你原不原谅他，但是我们都姓曹，我们在一起，才代表一个家族，你懂吗？我想说，我们都是你奶奶的儿女，我们之间有血缘关系，这是无法改变的，也就是你是你奶奶的孙女，我们是她的儿女，你懂吗？你奶奶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快乐。她特别明白，她说，她知道你在学校很优秀，你在我们心中也是最优秀的，但是等你出了学校，遇见很多人，或许就不是最优秀的了。”后来，她又说了很多话，她将奶奶生前最喜欢的镯子从她的手腕上摘下来，送给了我，我握着它，仿佛感觉到了奶奶的温度。我知道奶奶的意思，也知道她的意思，但是我心里很矛盾，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想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层层逼问，但是我，真的不好受。
泪水顺着脸颊留下，我和她说：“我想和你说，心里话，真的。”
“你说，咱们今天就说心里话。”
“你……知道……17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我……”
“我知道，我能理解。”
“你理解不了，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除非亲身经历。”
她不知道说什么了，大姑在旁边和她说：“你快去醒醒酒吧，要不去睡一觉，别在这烦我们了，你得给孩子一个适应的时间。”
接着，大姑和我聊考研的一些事，聊她家孩子，升学，考试，最近的情况。
晚上吃饭，是在爷爷家附近的饭店，看样子，他们经常去，但是我，是第一次。晚上，剩下的没有亲戚，都是家人，他绕过一家子的人，眼睛直望着我，问我喜欢吃什么？
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好像没有任何家人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他们都说，再好吃的东西，我每次都是只吃一两次，就不吃了。这让我想起了古代皇帝每道菜都只夹三次，怕别人下毒。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事实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他点了八个菜，但是我并没有吃多少，可能是中午吃的太多，吃不下了。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走到我旁边，塞进我手里，告诉我缺钱找他。由于晚上要去取票，再买点今天坐车吃的面包，吃过饭后，我就先走了，他执意要送我，推脱不开，他陪我下了楼，打车的时候，他问我，老姑有没有我的微信，我说有，他说那过后让她给他推过去。
爷爷知道我明天有考试，估计不会让他在这两天加我微信了，内心五味杂陈，此时，文字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如果说，奶奶的离去让我重新得到了父亲，那我希望我永远不见他，我还希望着奶奶能活到期颐之年，可是她直到今年冬月才到古稀啊。
最后一次看见奶奶，是在寒假，我就要返校之前的两天。晚上在饭桌上，她突然奇怪的说了一句：“我孙女大学也考上了，党也入了，现在就是死也能闭上眼睛了。”当时的我马上阻止她，别瞎说。可谁曾料想，她自己早已经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一年多，一直忍着，不告诉任何人，可能当时的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吧！
他们都说，奶奶是个活得特别明白的人，她这辈子，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直到最后，她的意识还清醒，心里都明白，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得了病，而是不想拖累儿女，三个儿女，两个都在外地，于是拖来拖去，不可治了。连哈尔滨都手术不了了。
奶奶是一个无比热爱生活的人，所有的花，只要她想，人家很容易就养死了的花，人家养不活扔在外面的花，她端回来，悉心照料就保准能活。她心地善良，不缺钱但是总帮着人家卖东西，帮人家干这干那，哪家亲戚有事，都喜欢找她。读书，是她最大的愿望，她小的时候，在我们这里最好的小学，但是只读到二年级，就因为父亲不给出学费，辍学了，只因为她是个女孩。
她父亲不给他出学费的故事，她和我讲了很多次，她说如果能一直供她念书，现在肯定也是个大学生。读书识字少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记得小学时候，我读过一本书，叫《雷锋的故事》，读完后，就放在了她那里。没想到，她竟然读着拼音，把书看完了，和我还能说书中的内容。她认识的很多字，都是在电视上，在我们的书上，在街道的牌匾上认识的，但是好像过目不忘，她会写了很多字。
她曾说：“这辈子就是没啥钱，如果有钱，一定捐给那些读不起书的孩子，让他们都上大学。”
她坚定的相信党，相信国家，每次重大的新闻，她都在电视前看，然后告诉我，我们生在好时代。如果让她重活一次，一定活的精彩。
有些从前的亲戚告诉她，女孩子，供她读书有啥用啊，以后还不是嫁人，还不如嫁个好人家。（这段的她，指的是我）
但是她不同意那些想法，她深深的知道自己缺乏知识的遗憾，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供我上学，学历越高越好，给那些人看。
她这辈子很开明，从来不觉得女孩子就应该比男孩子差，她觉得都一样。尽管大家都说，当我出生的时候，当她知道是个女孩，转头就走，由此也奠定了父母离婚的基础，但是这，丝毫没有减少她对我的关爱。
在她心里，我很棒，因为她从来不掩饰她对我的赞赏，她不喜欢不爱学习的孩子，觉得那样的孩子没出息。记得姑姑家的孩子，不爱写作业，她对那孩子说：“我孙女儿可不像你，人家从小到大没有让人操心过。”
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去奶奶家，在路上接了个传单，是诺亚舟学习机，当时，电视广告也总说这个，她以为我想买，于是，她竟然花了1298给我买了一个彩屏的学习机作为我12岁的生日礼物。
她知道我写字好看，说以后等我考上大学，给我买一只好钢笔，后来她没有实现诺言，但是知道我学园林后，却给我买了电脑，说以后用电脑做图的时候多。
回想这些事啊，还有好多好多，我一直想不通，一个那么善良的人，一个那么好的人，怎么就不能活得长久一点呢？一定是上帝也喜欢好人，所以才会带走那么多好人。
我问母亲：“妈，你说为什么好人这么多磨难啊，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命啊，坏人却能活那么多年。我这么善良，估计也活不了多少岁吧。”
母亲说：“别这么说，坏人即使活的长，但是他们心里是带着一辈子愧疚，自责，害怕的。不管怎么样，也要做好人，相信做好人没错就对了。”
奶奶的一生，干干净净来，明明白白走，她一辈子活得通透，她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她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她更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我想：奶奶你善良了一辈子，那么，你就在天堂做一颗星星吧，虽然发着微光，但是却也在照亮着行人身前的路！这样的话，每次我想你了，就可以仰望星空，看看你，好吗？
感谢：
这几天里，特别感谢两位简友，狸狸狸、清2016。她们在我最难过的时候给我安慰，透过文字，我能感到满满的温暖，我特别感动，通过文字，认识了你们，我们不同年龄，不同地方，不同职业，但是是文字把我们联系在了一起。
清2016，在我刚来简书不久，读者还没有多少的时候就一直陪伴着我，阅读我的每一篇文章，给我留言，您知道吗，您的每一次留言，都让我特别温暖，感恩遇到您这样的朋友。
狸狸狸，你让我给你也起个外号，我觉得你这个人，正义是你的代名词，因为不管是军人还是警察，心中有正义，才会是一个好军人，好警察。所以给你取了个外号，叫：Justice。我也相信你一定会是一个好警察的，因为曾经当过兵的你都那么棒。从小在家，我就是最大的孩子，没有哥哥和姐姐，但是我的弟弟妹妹加起来都能凑成解放军的一个班。你说愿意让我做你的亲妹妹，当然好啊，这样，在远方，就会有思念了。以后有机会，我也一定会去看你。到时候，你要穿着警服，拿着你的书，签好名字，送给我。
注：这篇文章，是我写的最长的一篇，近8000字，分好几次编辑完，因为编辑过程中，有时候控制不了感情，就停一会儿，今天我返回学校了，清明再回来，陪陪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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