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冷一天》 “二更”
——评张国荣、陈奕迅版《最冷一天》及国语词作《聋哑人》
作者: 陈沁
张国荣静静地走过去,白T恤长长地罩住了身子,为了凉快,裤子只露短短的一截。他在阳台台阶坐下,灿黄的太阳落在衣服上,抚起一些毛球,身旁正放着一小杯咖啡,过好久,才端起来轻酌;哈气,呼得脸庞既燥热又温暖。他好像要想些什么,把脑袋塞进腿弯,侧着,是那样的无助,轻轻地磨蹭。眼神里透着淡淡迷茫,阳光折射出他的背影,屋子里桌上正开着漂亮的观赏花。他绵绵地懒着,好似一个不愿多动的“病人”……



这是MV《最冷一天》里演绎的情景。去年9月,我安然地听着旋律缓缓流出,突然有了才思,出于对某段感情的怜惜与无奈,提笔,由心而发,写下一段歌词——
聋哑人
——致《最冷一天(粤语)》《取暖(国语)》
词:陈沁 曲:陈晓霞
渴盼于你视为聋哑人
能够被关心和温存;
交流可以总不必费神
不必相互猜就可达到真
渴盼我们间再没有冷
能够靠凝望显至诚;
嫌忌可以总不必理会
不必大吵闹就可无疑问
虽这个世道欢迎平稳
我与你依旧 甘愿延续那火滚
凭什么他们轻鄙理顺
却许我们 永远保持沉闷
终于要含笑勇敢面对
褪下护翼令担忧从简
未来的劫数扰乱我眼花 重整待发
终于听不到恶毒语言
只余你单纯和蔼圆脸
悠悠岁月聋哑兴渡 与你年年


想来,其思想感情与张生所饰的主角是有相通之处,无谓的期盼,只因无谓的悸动,或许是“才子佳人”坐不住了,总要吟咏一番,方才不辜负这大好的情致。怀旧,终究感人,但停在原地,没有结果,亦无甚用处。古时生产多少动人诗篇,一股脑儿塞给后人,似乎为了得意扬扬,炫耀情史!却不见后代孙儿们一个个摇头撞角、昏昏沉沉,茶余饭后没有谈资,恰可以搬出来附庸风雅、隔空“矫情”。

张生接近汨汨直冒的温泉,热气升腾上来了,宛如走向人间蒸发。脚丫溅入水去,夕阳的余晖能把他的背影剪出彩来,岸边一块块黑色、圆润的石头。水已经把他围住了,只瞧见一溜肩膀,他闭上眼睛,稍往后仰,任由自己抱着,水晶莹莹的,做自我感动,至始至终没有旁人。他的旁人去了哪儿呢,或者只容许住在心上,拒绝在现实中重会,一旦重会,打破什么之前的幻想,便坏了!眼前的美好消失了!他连仅剩的希望都抽去了,不再享有暂时麻醉的资格。

记得,洛枫女士曾引了一则水仙花的比喻,提到张生的音乐作品里,惟有《梦到内河》和《洁身自爱》是与之紧密相关的。依本人愚见,倒不完全准确,“水仙花”的关键字眼是“对镜自怜”;而水可代替镜,张国荣版的《最冷一天》是自我迷惑和取暖,宁可自欺欺人,拥抱虚构的爱侣,也不愿接受破碎的现实,由此,“那份寂寞的悲壮摧心裂肝,也永远欲求不满”。相比之下,陈奕迅版的大相径庭,辟出了另一种模式!舞池的前端,他镇定地坐着,以清唱的形式作为前奏,告之观众即将历经的艰辛。墨镜下仍旧事不关己,保持乐观。几次无意咧开嘴角,让我们忍不住觉得墨镜也染上了一层喜色,他如此的笃定,节奏虽不欢快,却仿佛要让莫名的愉悦慢慢漾出。我望着他,几乎没有力气了,过去那失落似乎要沉重地堕下去,为什么,困境总是别人的垫脚石 ;为什么,他们可以“乘人之危”,携手共渡,而我们只能“千里共婵娟”?

不知道张生所饰的主角有没有“惭愧”——从来未曾着手改变现状,而是佝偻着背,蜷缩一旁,花瓶生得多光鲜哪,他看也不看。而眼前这个人,即使历经沧桑,依然相信明天,底气十足地唱誓…… 虽是抽象的孤独,却借了演唱会的人海,公然许诺,不顾字里行间的悲伤——“真正和你生活,渡过所有难关”,为自己争取了一个拨云见日的前兆。于是,主角各自的心态高下立见,悲伤的人物只能在 “过去里” 继续悲伤着,谈什么 “和你一起 最后那对变更”, 谈什么 “聋哑兴渡 与你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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