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冒着白色的蒸汽,老板的影子在蒸汽后面闪动。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鸡杂面,端到我们面前。
香气诱人,让饥肠辘辘的我,食欲大发。
面上盖着厚厚一层鸡杂,这份量,真的绝了。
翻皮拿起筷子,从中间撇开。
我也拿起筷子,从中间撇开。
不同的是,我撇开筷子后,还拿着筷子相互摩擦一下,为的是刮去上面的木须。不记得是和谁学的了!
翻皮感叹地说:“真划得来,这么多的鸡杂。”
虽然都是鸡肠子,但这量也足以让两个不懂行情的学生,感到满足。
修三凑上前来。
翻皮护住自己的面碗,说:“你干啥子?我不会给你尝的。”
修三往后靠过去:“谁要吃你的面,谁稀罕。”
修三这么说,但是眼睛却不断往翻皮的碗里瞟。
翻皮已经开始吃面了。
面很烫,我只能慢慢吃,好在面比想象中的少。
这时候,修三终于按耐不住了,站起来,冲着老板大喊:“老板,我也换成鸡杂面。”
老板黑黢黢的头从浓密的水蒸气里冒出来,说:“你喊的真及时,再晚一点,我就给你排骨了。”
说完,头就被水蒸气淹没不见了。
不一会,老板就从另一边绕出来,将一碗同样铺满鸡杂的面条放在修三面前。
修三双眼冒着光,嘴里不断发出嗦口水的声音。
三人的吃相迥异。
修三吃面风卷残云,桌上滴的全是汤汁,嗦面条的声音此起彼伏。一边吃,一边擦着额头和鼻尖的汗水。
翻皮则是细细品尝,仿佛眼前的这碗鸡杂面,是难得的人间美味。每一筷子都夹起一小嘬,放进嘴里,慢慢往里吸,没有断节,直到全部吸完,都不会发出一点声音。桌面更是干净如洗。只是侧坐,翘起二郎腿,指尖夹着一张纸巾的姿态,让人想到的是一个闺中女子握着手帕,知书达礼的样子。
我就不说了,因为怕烫,吃得慢,也吃得不好看。碗边也不怎么干净。
当他们都吃完的时候,我还有大半碗。
修三呲着牙,牙签在牙缝里钻,说:“你吃的太慢了吧!”
“太烫了。”我说。
“这哪算烫。”修三往一边吐了一口,又继续剔牙。
“你真的太恶心了。”翻皮端着碗,吹着面上的油,一口口慢慢喝着。
“你管不着。”修三理直气壮。
翻皮没说话,轻轻摆着头,吹着面汤。
我终于放下了筷子,吃饱了,虽然剩了很多,但这也是我第一次体会饥饿后的饱腹感,实在是很满足呀。
“你不吃了?”修三吃惊地看着我。
“吃不下了。”我说。
“饭量真小,浪费。”修三说。
我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翻皮放下碗说:“别人吃不完,就不吃了,你管得着吗?”
修三说:“我说他浪费。”
“那你也管不着。”翻皮擦着嘴说。
修三继续剔牙,一边剔,一边往外吐。
坐了一会,翻皮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说走。
我也跟着起来。
修三扔掉手里的牙签,问:“去哪儿?”
翻皮指着前方漆黑的街道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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