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外婆家在腾冲的一个小山村里,那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是妈妈从小就最爱去走亲串戚的地方,而且它有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名字——绮罗。
那年秋天,妈妈带着我去看望她的四爹,也带我去看一看她小时候常去的地方。妈妈的四爹是外公的一个表哥哥,他家院子内有两棵果树,一颗梨一颗石榴。每年到了秋风送爽、稻花飘香的时节,四爷爷全家总会满心欢喜地采摘丰硕的果实,那梨叫一个甜呀,这也是妈妈小时常爱去的原因之一。
一路上我总是不停的问东问西,让妈妈多讲一讲小时候在这里玩的开心的事,说说笑笑间就到了家门口,进到院内时正碰巧赶上了四爷爷家丰收的日子。
如今四爷爷已经是近90岁的高寿老人了,只能站在屋檐下当指挥,当年梯子上的人已经换成了我的表舅舅。
他站在梯子上,动作娴熟地摘着梨,我和妈妈在树下默契的接着开心的数着,收获的梨子装满一大筐,也装满了我的小肚皮。
四爷爷张着没几颗牙的嘴笑呵呵的说:“自从种这颗梨树以来,从来没有收过这么多果子,看来因为你们要来呀!”那天我们一家沉浸在丰收、重逢的双重喜悦中。
第二天一大早,表舅舅把梨分装到两个小筐里挑着,带着妈妈和我来到了集市上。集市已经开始热闹了,一路走来不断有人和表舅舅打着招呼,嘘着家常互相问候着,表舅舅不断点着头不断地微笑着,终于选了个好地段安置好了摊子。
“卖梨啰,又大又甜的梨啊,快来买呀,”我学着表舅舅也喊开了,表舅舅满脸笑容一边吆喝一边用水果刀削着梨。我不解的问“舅舅,你削梨干嘛啊?”“待会儿人家来买梨,可以尝尝啊,尝着买,买的更放心。”
不一会儿,一位大爷走了过来说:“梨怎么卖啊,甜不甜,给我来上三斤。”表舅舅麻利地拿起秤,称完后,倒进一个袋子递给了大爷。大爷掂了掂袋子反问道:“有三斤吗?”于是表弟把秤递给了大爷,大爷很熟练的称了起来,“哦,三斤一两呀,还多了一两,谢了。”大爷合不拢嘴的笑着提着一袋梨欢喜着走了。
我瞪着表舅舅,心中充满了疑惑:舅舅怎么这么傻啊,还多称一两给人家。但因买梨的人越来越多,听着他们和表舅舅的招呼,好多都还是熟人,我也不便多问,只是听着看着。
不到半晌,两小筐梨卖得就剩下几个了,这时又走过一个阿姨说:“还有没有梨啊,我也买一点吧”。表舅舅用眼瞄了一下竹筐,笑着对那阿姨说“不好意思,今天不卖了,明天来吧。”“那筐里不是还有几个吗,干吗不卖?”阿姨不解的看着表弟,妈妈和我也瞪着他。“那几个梨呀,是给小孩子留的,”表舅舅边收筐边说道。
在回家的路上,还没等着我们开口,表舅舅就说开了:“你们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多称一两梨给别人?”我忙不迭的点头称是。表舅舅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做生意,就好比做人,不能总想着占便宜,要有一点吃亏的精神,多给别人一两,换来的是别人的信任和尊重。”
“还有最后那几个梨,你们一定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卖吧?”妈妈和我异口同声的说:“是啊,你为什么不卖不呢?”“我之所以不卖,那是因为筐底的梨表面看上去也挺好的,但经过上面梨的挤压后容易腐烂,不能因为赚那几块钱,而把坏的梨卖给别人。
做生意要诚实,讲信誉、不能坑人、骗人………”一路上表舅舅继续说着,我专心听着、思考着。
回家以后,我对妈妈说说:“妈妈,舅舅没有读过多少书,可他说得话挺有道理啊。”“什么道理?”妈妈问道,“我从舅舅的行动和言语中读懂了吃亏是福、诚信是金的道理。”我认真地回答妈妈。“而且我也明白了四乡八邻的人为什么对舅舅那么好了”
“妈妈,我永远不会忘记舅舅给我上的这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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