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儿挺邪门,有时候你无意间得知,并没有用多少心思的事情,却总是听到它的后续。这两年,因为疫情的关系,我和小凯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我忙着自己的工作、家庭,他忙着挣钱养家,照顾老人。福生叔年纪大了,身体出了点状况,住了半年院出来,身边已经不能离开人,小凯又不能24小时守着,让我帮着给找了个保姆。毕竟我在医院工作,帮着找个细心的看护多少有点儿优势。因为帮这个小忙,小凯专门请我聚了一下,又向我透露了一点儿他们家的“内部消息”。
“我爸这段时间恢复的挺好,现在已经能自己拄着拐杖在小区院子里短距离走走了,多亏了你帮着联系治疗,还帮着找保姆。我敬你一杯!”小凯一开始还挺客气,喝着喝着就放开了,说到伤心处竟然哽咽起来,“我爸这刚好点,我叔就又找事儿,你说我这烦不烦?!”
“又怎么了这是?”我问小凯。
“还不是因为坟地的事儿没完没了?去年十月初一回老家,那时候我爸身体已经出现情况了,因为我叔一直追问我爸将来老了要不要埋回老家的事儿,我爸回来后郁闷了很长时间,病倒后在医院里还总念叨,说自己过不了这个坎了,要不行了。”
“你多宽慰一下他不就行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你爸这个身体状况,在我见过的老年人里面,已经算好的了,现在不是恢复的挺好吗?”我说他。
“唉,好多事儿,现在我都不敢跟我爸说了。今年春节我回家给我叔拜年,他叫我回来后再好好问问我爸,将来老了回不回去,我爸那时候正病沉着,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我回来后就没跟我爸提。后来二妮儿来看我爸,竟然当面问他将来有什么安排,要不是我爸拦着,我真想当场揍她一顿!”
“哎呀,别跟她一般见识,咱不能让她的不对影响自己的生活,是不是?来,走一个!”我端起面前的杯子,冲小凯举了举,小凯没再往下说,拿起来自己面前的半茶杯酒一饮而尽。
“你是不知道,二妮还有更奇特的想法。”他换了一个话题。“我家那栋房子现在不是闲着吗?前段时间,二妮说他想开个小店,拉着我搭伙计,我出房子她出人,进货出货,看店管理不用我操心,挣了钱一年给我一万块房租。”
“那不是挺好的吗?村里那房子,租给别人一年也给不了一万块。”
“好什么好?挣了钱给,谁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挣钱?我现在钱是紧了点,可这一万块钱挂在杨树顶上,我可不敢去摘。当初我爷爷奶奶去世后,说好的承包地两家分分,一家种一半,我叔跟我爸说你人不在家,不方便,都叫他种着吧,每年给点小麦玉米啥的,后来连个玉米毛都没给过,信他,得饿死。”小凯的心里,全是对他叔叔一家的不信任。
我们边喝边聊,不觉过了将近三个多小时,后来,小凯接了他爸打来的一个电话,叫他赶紧回家,我们才急忙散了场。小凯哥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地背影消失了好一会儿,我才踉踉跄跄地往家走,没想到第二天下午,我就接到了小凯哥打来的电话“我叔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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