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妍,你还好吗?

作者: 飞翔的延子 | 来源:发表于2018-09-19 22:21 被阅读53次

  刚刚结婚的时候,妻子常常半真半假地问我:“你之前谈过几次恋爱啊?”“一次也没有谈过!”我斩钉截铁地回她。可是,看表情就知道她根本不信,于是又有了后来多次的“拷问”。为了顺利过关,我改变了说法:“你看我这样的,能找着媳妇就不错了,也就是您富有爱心、同情心,不然我现在不还得单着!”妻子一听这话挺受用,还不忘自嘲一下:“是啊,也就我一时糊涂还眼神不好,不然怎么能迷迷瞪瞪地嫁给你。”

其实,结婚前我还真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恋爱经过,今天偷偷地告诉大家,可不要让我妻子知道哦。

那是一九八八年我在村里上五年级的时候,当时五年级是小学的毕业年级,很多学生是考不上初中的。他们大多数直接辍学回家去学习父母在土地上的手艺、重复父母曾经的生活轨迹了。也有极个别不死心或者非要跳出农门不可的,就返校在五年级复读。我们班就有五个复读生,他们在班里成绩最好常常稳居前五名,很是让我们羡慕嫉妒恨。

第一名是一个白净圆脸、个子不高的文静女孩,她叫马妍。老师非常喜欢她,把她安排在中间第二排,而她的同桌就是我。

尽管是小学阶段,但毕竟是毕业年级,学习任务还是异常繁重,整天一黑板一黑板的题目,老师抄完就去办公室休息,留给我们足够的时间自己解决,最后他们再来讲解。语文题目还稍好些,通过查字典、课本、工具书等等能够完成个大概,数学就不行了,每板题目总有一两个难题让我抓耳挠腮、一筹莫展。同桌马妍几乎每次都是早早完成并且显得很是轻松。万般无奈之下,我试探着向她请教,她则非常高兴地为我讲解,有的题目她甚至要亲手为我画图、演算,每次讲完她还会看着我在自己的本子上把式子完整的列出来、把正确的结果算出来,好像这时她的任务才算圆满完成。

时间一长,我竟然不知不觉地对她有了深深地依恋,只要有她在身边我做题就格外有精神,面对很多难题也有了信心去攻克它、战胜它。不在学校的时候,我竟然很想见到她,也会不自觉地想起她为我讲题时非常认真的可爱的样子。偶尔,某一天,她竟没来学校,我不知道是她家里有事还是她生病了,又不敢打听别人,只有默默地在心里忐忑着、沮丧着,仿佛整个教室里都没有了阳光。我会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直到第二天再见到她。

就这样“暗恋”了她一段时间,我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直到那次在路上遇到她的父亲。

那是秋假(那时候学校在秋收时节要放假,大约两周,让孩子们在家帮父母忙秋)的一个傍晚,我和父亲干完活从地里回家,父亲用地排车载着我慢吞吞地走在长长的土路上,马妍的父亲骑着一辆自行车碰巧赶上我们。他在后边大声叫出我的学名,我很吃惊他这样称呼我,因为在我们农村大人叫我这样十二三岁的孩子都是直呼乳名的。他说:“马妍在家里经常提到你,说你学习好呢。”我的父亲连忙谦虚:“好什么,半瓶子醋——乱晃荡。”我则一阵阵地迷糊:明明是她学习好,怎么说我好呢?不过,很快,我还是明白过来了:她,心里是有我的。

从此,在学校里,我向她请教问题就有些心安理得了,她也比原来更主动地为我讲解,甚至有一次还发生了点小误会。那一次,我又被最后一道数学题给难住了,她显然早已做出来,正当我集中精力再读题目想尽办法力争自己解决时,马妍悄悄地将她的演算本推了过来。面对她的好意,突然之间,我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于是很不客气地给她扔了回去。尽管这一推一扔别人都不知道,她还是很尴尬的红了脸,不过,她并没有恼,还是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我做题的进程。那一次,我没有让自己失望也没有让她失望,在很短的时间里,那道题就被我拿下了。当她看到我列出正确式子时,刚刚因尴尬而羞红的脸就充满了笑意,等我把正确结果也算出来时,她笑得更灿烂了,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眉毛显得更弯更好看了,白净的脸庞出现了两个迷人的酒窝。

那次以后,我做题目就更加努力了,因为我一直渴望着能有一道题是她不会做而我却早早地解答出来,这样,我就有机会给她讲一讲。这样的机会终究没有等来,却等来了一个更好的机会。

我家在学校的正西方向,她家在学校的东北方向。我上学放学来回都是走从校门口往西的胡同,她上学放学来回都是走从校门口往东再向北的街道,因此我俩在路上一直没有交集。

那一次是伯父家有事,我在伯父家吃过午饭去上学,伯父家和她的家在一条街上,并且从伯父家去学校正好经过她的家,到了她家门口我特别注意了一下,没有发现她。“也许她早已去了学校,也许她还没有吃完饭”我这样想着略有失落地向前走,刚转过拐角向南走了两步,突然,我惊喜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啊!是她。此刻,她正低着头用脚踢着一块小石子不慌不忙地边玩边走呢。我不由地紧跑了两步,想要追上她,但马上又停住脚步慢了下来,因为我怕让人看见我们走在一起的样子。于是,我和她就隔了几十米的样子,一起走向学校的方向。到了最后一个拐角了,转过去就是学校朝南的铁大门了,她将小石子踢到路旁的水沟里,停下来很调皮地回头望着我,瞬间,我显得有点儿尴尬,可没等我的尴尬表现出来,她冲我笑了,笑得我心中畅然,我也笑了。她向我点了一下头,转身向学校大门跑去,身后的花布书包一颠一颠的,头上的马尾辫则摇乱了我的视线。

坐在教室里,尽管我们还是表现得像以往一样,但我和她都知道我们的心比任何时候都更接近了。紧张的学习几乎占据了我们全部时间和精力,小学的最后一年显得太短暂了。小小年纪的我们好像还没有思考人生的意识,这一页就翻过去了。

毕业考试我以全班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新泰市第二中学初中部学习,她则被我们乡镇第一初级中学录取。尽管这两所学校只隔了一条文化路;尽管放假期间我们都在老家居住;尽管我偶尔还会想起她,但是紧张的学习生活特别是开始进入青春期的敏感和羞涩使得我们再也没有相见过。

三十年后的今天,我还是常常感念那曾经留下记忆的美好、感恩曾经给我温暖的事情、感谢曾经与我同行的人们:有的能够常常见到;有的经常听到他(她)的消息;有的可能再也见不到;有的甚至连消息也不再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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