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父亲母亲,大家总是一脸的幸福和傲娇,而我却是一肚子的无奈和荒凉,凉到心底没有力量支撑信心,凉到怀疑世界抵触人生。
这个家彻底陷入绝望的深渊,绝望到回家只是为了安抚内心的不安,而不是实实在在尽一个女儿的孝心,和他们没有一丝亲切和热情,女儿这个称号被太多伤害掩埋在最心底,回家只是走走过场,情分已尽,余下的只剩强制执行义务。
九十年代,外出打工潮兴起,父亲兴致勃勃地说,嘿,你的两毛零花钱算什么,爸爸出去打工,轻轻松松就给你挣回来了,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过。
在父亲的嘴里,外面是金子一般的存在。而实际结果是,干了整整一年,年底回家,带回来的钱只够买一袋面粉。随之而来的是更多不祥的传言,有人看见父亲在卖血,有人看见他下馆子。家里的状况越来越不妙,有时候穷到只剩半袋玉米面。
等到岁数大了些,父亲带着对外界的失望彻底打道回府,却也不肯重拾农活,少衣没穿,酗酒成性,酒精的麻醉作用使他相信不劳动的世界是美好的,所以但凡看见他,总是沉醉在酒乡,农田日渐荒芜。
一到农忙季节,看着别人家红红火火收割庄稼,父亲要么成了麻木的看客,要么成了别人田里的短工,所给的报酬也不过一顿酒菜,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
唯一的一处窑洞是爷爷在他成家时置办的,年久失修,雨天漏雨,冬天透风,四姨担心他们压塌在里面,花了一千块钱换了新的窑洞。新窑洞地处深沟,以前是一个老太太居住,老远看去,院子里花花草草,窗明几净,神仙一般的居住,自母亲搬进去后,院落荒芜,猫狗成群,原先白白净净的屋子成了黑兮兮的原始洞穴,母亲是有能力把任何一个干净的地方化为坟墓一般的存在的。母亲智力障碍,只会打砸烧,不会创造奇迹。
和父亲吵吵嚷嚷打架斗殴几十年没分离,两年前的一次挨打被四姨撞见替母亲出气,父亲气不过,搬离家庭,之前已经分居,各处一室,现在彻底分离,自己独自住在废弃大队的一间破旧屋子,屋子门玻璃碎了一半,地上是早十几年村里过年过节踩高跷丢弃的花红彩衣还有大队搬离时扔下的账簿。
父亲住进来两年,七百多个日夜,从来没想着把这些垃圾清理一下,好好过日子,田地荒芜,他在村里整整坐了好几年,没想过重拾庄稼,挣口饭吃。去年国家出台新政策,子女有工作的低保一律取消,父亲电话来责骂我,都怪你们,你们的工作害我丢了低保。他后悔有我这么一个女儿。
我也后悔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可是出身没得选择,这是老天爷的事情。四姨说你想花钱就给你妈花钱,可是我心底压根不愿意让这个死气沉沉的家庭埋葬了我辛苦赚来的钱,我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儿子和老公,他们懂得感恩,而父母不会,给他们甩东西进去,狼吞虎咽吞完就算完事,完了等你下次再投食进来,尽管他们有能力种地种院子,可是他们懒,懒到不洗碗筷,不洗衣服,不洗被罩,脸上都是泥滚泥。
我不想做一个替死鬼,不想做冤大头,因为我出生的时候他们就穷,等我拿着别人的钱念出书来他们仍旧穷,他们的穷不是我造成的,尽管很多人抱着让我当冤大头的看法让我往这个无底洞里投钱,可是我突然醒悟,这些钱给那些资助过我的人不是更好,他们懂得我的好意,这些人没有人的思想,只知道狼吞虎咽,我彻彻底底厌恶了这些不劳而获的人。
很多无德之人用道德来绑架我,他们是你的父母,你应该管他们,可我上学二十年,明明没有花过他们的钱,亲戚远离,父亲即使在有钱的时候也不会给我一毛钱的零花钱,没有穿过他们一件新衣服,要钱的时候只会遭来一顿呵斥,我明明是他们的负担。
反而那些和我没有血缘亲戚关系的人都伸出了援手,亲情于我而言明明是陌生的东西,现在都来和我讲亲情,可见世界就是这么不地道。
我想我从心理上讨厌他们,但是总应该管他们一些温饱的,哪天真饿死了在这盛世美朝也不是什么有颜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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