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有多少回忆会飞回梦里,带着一份对未来的期许,变成一个美好出现在真实的梦里。醒来的前一刻,我们还互相道别,愿即使永远不能在这个巧合的世界里碰面,也要好好生活。
对抗枯燥压抑的生活,逃离平淡却无力的日子,仿佛是我这些年来循环往复的事情,生活没有一步向前。好像上天给我编写了一个剧本,让我碌碌无为却心甘情愿地折腾。上天说,给我充分的环境因素,以便让我摸不清方向,让我以为自己可以做很多,实际上都是无功而返。我也逐渐习惯了这种消耗能量的模式,最近的日子就是我不计其数地折回原点的一次记录。
可是这次,诸多怪事缠绕在一起,在脑子里闹哄哄的,阵阵勾起我不同情绪,时而心情荡漾,时而紧张压抑,如果想要一口气说清楚,实在不便。这种感觉就像许久不吸烟的我,猛然吸入了一支香烟,头晕目眩、气血翻涌,紧接着又一杯美式咖啡在手,用咖啡因一口一口使自己镇静下来。如果说还不够贴切,就像点开了一份音乐歌单,任它作为背景音乐,但我们或多或少会被其律动影响。
我昨天晚上是拖着很疲惫的身体入睡的,睡前我总是习惯读一些旁人看来枯燥但实际上值得玩味的文学作品。比方说,很多人读书都会被剧情吸引,一目十行,脑子里被故事线牵着走。而我是喜欢把它当作文字来读,好像很喜欢探究背后的写作者是长了一颗什么样的脑袋,竟能写出这样的东西出来。当睡意袭来时,便犹如大脑被切断了电源,反复卡在某一句话读不进去,合上书,倒头便睡。正因为第二天休息,所以无所顾忌,连闹钟都没有上。
我很少清晰记得梦,更别提梦里还出现了颜色。就是在街边的一条小路上,我偶遇了她。短短的头发带一点自来卷,深邃的眼窝,黑红黑红的肤色显得很健康,说不上是瘦瘦的女孩,看上去身材比例是锻炼多年的结果,很结实。总之与那种长发飘飘白皙瘦弱的主流女性审美不太一样。看似随意简单地穿着一件红色的T恤,充满自信。与满心惊喜不同,我很自然地认出了她,她也以微笑示意我。我不由停下脚步,转身同她要走的方向一同走去。
“看起来你似乎走出来了呢,真好。”我这样说道。她只是笑笑,就像当初一样,好像很不适应我这个当年的同桌一本正经地说起话来。我一心惊讶于阔别依旧后,她还是保持着那份属于她的特质,自来卷的头发、会发光的眼睛,还有那个让人一听便能永远记住的可爱名字带给她的好运。
我以前就很喜欢看她生气焦急的样子,那时候她本来就发红的肤色在被我捉弄后会憋成深红。不知道是谁,点破了我的那份捉弄。“喂,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自此,好像这份话语伴随着某种道德。我变得认真起来,不敢去捉弄她,反而变得绅士起来。因为如此,互动也少了很多,毕竟还是十三四岁的少年,男女之间战争就是友谊,平静而美好的友谊恐怕是不存在的,平静便是疏远的开始。
我看见了她文静害羞的一面,但也没有了什么真挚的交流,只是觉得见面聊天会紧张,缺少话题。到了假期,我会给她打电话,那时候记住一个好友家里的电话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到了假期,我便偶尔打给她。具体谈过什么都已经记不清了,总之一定不是在谈恋爱。因为那时的喜欢和长大后谈恋爱时的喜欢,是完全不同的心理感受。可是百口莫辩,她的父亲得知了我给她女儿打电话,便在某个时间回拨了我家里的电话,结果是两个父亲之间的交流,告知我不要再打给她。于是就在那份不成熟的年纪,我们就像两个犯了错的人,变得彼此不再联系。
但她是气质独特的可爱同桌,是我初中时代最好的回忆之一。那时候失去了联系,好像也没有那么失落,我就像一个没心没肺的男孩,除了上学便是打球,痛苦充满压力的高中三年稀里糊涂便过去了。我再次联系她时,便是在上了大学的某个假期,我抱着尝试的心态,希望她家的电话还能打通,我希望她是我能保持联系的初中好友。
拨通了电话,是她妈妈接的。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只是说是她的初中同学,她妈妈让她接电话,远远能听见母女的对话,她一直拒绝接电话,她妈妈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她妈妈似乎也对叛逆的女儿无可奈何,对我说她女儿不想和别人联系,对我说了一声歉意。过了一两年,我在某个假期再次尝试联系过一次,依然是拒绝通话。
自此之后,她便逐渐消失了,我的同学好友和都不曾和她有过交集。甚至她在初中时的好朋友也都不再能联络到她,我已经无法从别人那里探知她的任何消息。
但我一直都有一个担心,我觉得她可能从一个可爱的少女堕入了某种深渊,也许在叛逆的时期做了极端的事情走向了抑郁的症结。这份忧虑一直缠绕着我。她是我喜欢的女孩,长大后,我坦然。虽然我也喜欢着长发飘飘性感撩人的美女,可是我对中学时代的女同桌在以一种暗流的时间线期待着她朝着属于她的特质发展成长。我没有停留于对13岁女生的喜欢,那不是喜欢,而是我看重她身上的一种独特,好像在期待着她的蜕变。
我在中午时分,与一个要好的同事吃过午饭,因为他妻子是派出所的职员。我暗自有求于他,于是在闲聊时不经意甩出了我的请求。我说我想见见一个阔别已久的人,她32岁了,名字很独特应该一下子就查得到。我只关心她是否还活着,千万别有什么意外发生。因为我一直以为她患了某种病,即使没有佐证,但在我脑子里我依然坚信这个猜测。
不一会儿,同事的妻子给同事微信上发来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厌世的面容,胖了很多很多,有很大的双下巴,法令纹很深,向下的嘴角,深眼窝里是黑眼圈和无神的眼,蓬松杂乱的头发仔细看才能辨认出有自来卷。
和我梦里阔别依旧的她不一样。她走样的身材,会加深我的怀疑,该不会是吃了某种抗抑郁的药物导致的?与她可爱的名字完全不相称,让我想到了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与她没有过少年之交的人,又怎么会知晓她曾经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呢。
我不自觉得把一大杯酒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我对着同事怅然了一番,毫无由头地感慨了一句“有多大的坎,不能在十五岁的年纪跨过去呢?再压抑,也要熬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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