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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论历代文化名人与长江三峡,寇准是不可以被遗忘的。因为多数来三峡的人物之命运是“贬”,而寇准则是新官上任,且系首任。
寇准,字平仲,华州下圭(今陕西渭南县)人。北宋太宗太平兴国年(980年)考中进士甲科,年仅19岁。寇准第一仕就是被派任归州巴东县令。
寇县令时代的县城座落于江北较低处,即今天的旧县坪村。寇准任内三年,在此建造了秋风亭和白云亭,其规模和工艺水平,乃峡江地域上乘。南宋陆游的《入蜀记》,对此有所记载。历朝历代,凡过往巴东的文人墨客,都会登亭游览、唱和,甚至刻意于亭内留宿,祈盼沾文气、亨官运。
昔日里,寇准登秋风亭凭栏四望,曾吟诗道:“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数峰横夕照,一笛起江船”,借以抒发他的心境情怀。在其任内,原本偏僻落后的巴东出现了“山无旷土,村无游民”的景象。
青年寇准衣食节俭,勤于政事。来到山大人稀、穷乡僻壤的巴东,与民同甘共苦,竭力为民分忧。他爬山涉水,体察民情,当看见百姓衣不遮身,食不饱 肚,日子过得如此艰辛时,他一面上奏朝廷,请求减轻农民赋税;一面劝农稼穑,开荒种地。细心地将中原先进的农业耕作技术传授给巴东人民,使巴东人民改变了 落后的生存状态,过上了不愁吃不愁穿的舒心日子。人们感恩不尽,尊称寇准为“寇巴东”。在寇准劝农的野三关为他修了一座亭子,取名“劝农亭”。
寇准博学多才,精通文墨。喜交文朋诗友,聚会唱合。写下了许多寄情于三峡人民、寄情于三峡山水的诗句。这些诗,后来编成了《巴东集》,流传于民间。后人还于县城内修建了寇公祠,祭祀这位勤政爱民的“寇巴东”。
卸任巴东令后,寇准又任大名府成安县令。31岁入朝任参知政事(副宰相),其后位居宰相,却命运多舛:36岁被贬为邓州知州。宋真宗即位时,北宋受到当时辽、西夏等几个少数民族的侵扰,由大臣毕士安保荐,寇准再度入朝任宰相。就任后,寇准力排以王钦若为首的逃跑势力,陈述其迁都之厉害,最终促成真宗御驾亲征。真宗一过黄河,出现在澶州城楼上,宋军士气顿时大增,吼声山呼海啸,杀得辽军损兵折将,血流成河,迫使辽军签订停战和约,史称“澶渊之盟”。
然而此后,朝中又是奸佞当道,性情刚直的寇准接连受到排挤。景德三年二月,寇准被罢相贬往陕州做知州。天禧二年六月,寇准再度出任宰相。乾兴六年再遭奸佞陷害,被罢相贬往蛮荒之地的雷州做司户参军。已62岁高龄,积劳成疾,次年病逝,灵柩运回洛阳。随即,宋仁宗为寇准昭雪,恢复其“开封府仪同三司”、“太子太傅”、“上柱国”、“莱国公”等官爵,赠中书令,谥号“忠愍”。
光阴荏苒,天地巨变。寇准去了,当年的秋风明月,依旧驻留在乡民心田。县城几度搬迁,但秋风亭跟着县衙重建,依旧保留着。乡民们留着它,是对“寇巴东”这样之廉吏的崇敬与念想啊!
巴东县令寇准诗文较多,这里辑录三首与峡江相关的诗,以飨读者:
东归再经峡口
复命经三峡,波澜极目愁。
片云生断壁,孤石碍中流。
道路连巴塞,风烟接楚丘。
重来登望处,因念昔年游。
楚江夜怀
西风生远水,萧飒度吟台。
明日夜还满,故人秋未来。
寒蛩啼暗壁,败叶下苍苔。
谁念空江外,年年首重回。
春晚书事
春尽江天景寂寥,思乡还共楚云过。
林花经雨香犹在,堤柳无风絮自飘。
水国独惭临县邑,烟郊争合负渔樵。
青梅时节迟归计,且逐馀芳殢酒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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