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妈又吵吵嘴了,一个人在里屋卧室坐着,一个人在客厅坐着。
姑奶奶给我介绍的对象,吃完晚饭给我发信息的时候,我还饶有兴致地告诉他,我和我妈我姐她们在外面遛圈呢。其实,是帮我选电车去了,过两天就要开始新工作了。
如果不是晚上,我是不乐意出门的,不太想和村里的人打招呼,我也不太熟悉。去电车店的路上,有一只黑白花的小猫咪,兴冲冲地跟了我们一路,姐姐和小外甥用手电筒逗着它玩。
到了电车店,心里默默定下来我喜欢的车型,但是老板不在,明天白天才能去骑回来。在店里接了哥哥一个视频电话,他还在办公室,没有回宿舍休息。两岁的小外甥不知羞地在店里尿湿了裤子。
回去的路上,小猫咪又和我们做伴,碰到了骑电车的邻居。邻居想把小猫咪抱回家里养,我妈就自告奋勇把小猫咪放在了电车前面的篮筐里。当时就想,我妈这是又多管闲事,手又痒了,说过她多少次了,我妈性子也倔,也没什么效果。我妈又过得特委屈,我爸对她多少个不放心,一年里总有几次打骂,也不想再让她在我们这些孩子面前觉得窝囊了,就不想太拘束她。她也五十多了,改性格哪有那么容易。
只能腹诽,如果小猫咪是有家有主人的呢,眼睁睁看着邻居把它带走。它怎么会一直安静地待在篮筐里,篮筐没有盖子,它就跳了下来。骑着电动车的邻居没来得及刹车,等我们赶到前面时,隐约的路灯下,就看到小猫咪躺在地上,嘴边一滩血。一辆汽车在它头上呼啸而过,姐姐没敢让小外甥看到这一幕。
我能做什么呢,只是愧疚,心里埋怨妈妈成了伤害它的帮凶。如果妈妈没有把它放到邻居的篮子里,我对它可能也只有惋惜,并没有制止邻居的勇气。万幸,小猫咪躲过了汽车再一次碾压,受伤的它拒绝人再次靠近。邻居也很自责,她也只是想把小猫咪带回家里养。一只受伤的小猫咪,她是不想带回家的。她用木棍把它推倒了路边,可想而知,也推向了死亡的一边。村子里没有流浪动物收容所,更没有流浪动物保护主义者,像邻居一样,也没有人愿意养受伤的小动物。
妈回到家后,告知爸哥哥的电话,勾起了爸想去找哥哥打工的念头。我妈再一次在我爸面前没有管住自己的嘴,阻拦了我爸一句,我爸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再次开始了对我妈的骂骂咧咧,也不管大门口还没有回家的邻居们。
虽然我没有开口阻拦,在爸爸要去找哥哥打工这件事上,我一样不赞成。他去找我哥,要么是想在我哥工作的工地上当包工头,哥哥目前的能力和职位还做不到;要么他在我哥的工地上干体力活,到时候,不知道我哥要作何感想——自己坐办公室,老父亲在外面日晒风吹。
都说领袖如父,权威不可侵犯。我的父亲在亲戚邻居的眼里,一点权威也没有,甚至还被舅舅打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把我们养大,也比其他的父亲更辛苦,我们最多只能心疼,拿他也没办法。
妈妈当年到底做过什么,让他这么多疑,连出外打工都不放心。可是从记事起,作为一家之主的爸爸,上有老下有小,却没有踏踏实实做好本职工作的耐心和决心,有的是借别人的钱成事的投机取巧之心。别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想要投机取巧,还死要面子。哥哥上高中时,他要在家里做生意,很多次逼我妈去向有钱的姨家借钱。后来哥哥上大学,姐姐上高中,生意维持不了家里的开销,他以我妈不肯再次向姨借钱扩大他的生意为终极原因。
有一位这样对待我妈的爸爸,我真得对婚姻不敢抱任何期望。我这么懦弱,碍于村里和父母的压力,又必须结婚。姑奶奶给我介绍的男生,我只能处着。他工作也忙,如果不是他主动联系我,我也不想打扰他。为了避免对他产生依赖,每次微信通话过后,我都要把他的信息删掉。他也是受过情伤的可怜人,和前女友差点要订婚,因为彩礼钱不欢而散。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是比较相信因果循环,隐约地想,如果我妈今晚没有对小猫咪造成间接伤害,后来家里这场不愉快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了。多想紧紧攥住家里每一刻的平和幸福,又担心是不是拳头里什么都没有握住。
就这样,再一次经历了爸妈的吵骂,我给沦落人发信息:今天心情不好,明天再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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