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是遗憾，还是无奈

每当想起这些非常非常久远的故事，往生就觉得很多事情很简单，又很复杂。其实，往生的感觉没有错，很多很复杂的事情实际上很简单，很多很简单的事情实际上又是蛮复杂。

往生想着这样绕口令一样的句子，不觉间把自己给逗笑了。话说，近一段时间以来，往生的生活中除了工作之外就是喝茶、看书，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笑过了。

别人说往生总是活得太认真，就连那个没有成功的相亲对象都觉得往生多愁善感，往生自己觉得并不是认真，也不是多愁善感，而是典型的人格分裂。

往生的领导今天请假了，临走前给往生交代了一项任务，其实就是写一份工作总结。往生知道怎么写，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受领这样的任务了，之前几次写的都还不错，所以领导也很放心。

下午就要交了，这会儿的往生还是在椅子上呆躺着，电脑屏幕上只敲了四个字“工作总结”。往生在脑子里已经把开头默念了好几遍，可还是没有动一下手指，他觉得累，又觉得烦，还觉得无聊，似乎所有的不舒服一古脑地全在身上喷发了，就像热水泡脚了之后身体的毛孔都打开了，但是顺着毛孔流出来的不是细细的汗珠，而是各种各样的是不舒服。

昨天晚上又喝酒了，往生想想就觉得难受，为什么老是要去喝酒了，就喝的时候开心那么一小会，似乎也不是开心，更像一种发泄，大声说话、胡吃海塞、吹牛闲谝，有的时候还要把那些老掉牙的故事翻烧饼一样说个不停，别人听的都已经倒背如流，往生自己还觉得那是他鲜为人知的一样经典瞬间，想到这里，往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也已经是中年的油腻大叔了。

还是没有在电脑上敲出一个字，往生所幸不再对着电脑屏幕了，扭头把目光朝向了窗外。转眼就是六月份的天了，北方的空气中已经有了烟火的气息，最近的天都很蓝，很早的时候阳光在斜对面的楼房墙壁上反射的光就已经开始刺眼了，往生不敢盯着对面的楼房多看，因为看多了要流泪。

就看看泛着白光的树叶，然后想着昨天把奶奶的故事讲给朋友听了之后的反应。

“如果是我，就不改嫁。把自己的日子安排的充实而丰满，不拖累孩子，不为难自己。不知道奶奶为什么这样选择？”

其实，往生也不知道奶奶为什么做这样的选择，这样的选择又意味着什么。《人类简史》里面有这样的话，“事实上，真正最知道当时情况的人，正是最看不出历史走向的人”“时候看来无可避免的事，在当时看来总是毫不明显”，这是对历史的总结，就已经复杂到这样的程度了，何况是爱情呢。

关于爱情的对错问题上，往生常常会想起之前的那段爱情和婚姻，往生想在过往的点滴中找寻爱情完结、婚姻结束的蛛丝马迹，但每一次的回想除了能带了内心的不爽快和痛之外，他并没有找到任何能够可以完美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不敢再想下去了，怕想一次又要缓好久才能恢复过来，真是像李宗盛的歌里唱的那样：

“无知地索求羞耻于求救

不知疲倦地翻越每一个山丘

越过山丘虽然已白了头

喋喋不休时不我予的哀愁

还未如愿见着不朽

就把自己先搞丢

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