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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隆隆远雷,品悠悠闲情

听隆隆远雷,品悠悠闲情

作者: 御承扬 | 来源:发表于2024-05-01 07:09 被阅读0次

白天停电,可借天光行为。晚上停电,烛火晃兔影——用双手在蜡烛前摆弄出兔子的形象。蜡烛虽能提前置备,但总有烛泪流干的时候,况且,雷雨夜的突然停电,多半会直接选择早睡。说是早睡,其实不过是在床上静静躺着罢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稠黑暗中,视觉功能丧失作用,然而就是这种真眼瞎般的状态里,听觉得到了最大程度的调用,一些在视觉功能发挥正常的时候,所听不到的窸窸窣窣,在这黑暗中都明晰起来了。于细声中倾听,终于被远雷所吸引。

一如闪电劈在远方才算美,响在远方的雷也才算好听,倘若炸响于床头边,心中除了惊惧再无半点闲逸。这也说明,雷声这种不作则已、一作震乾坤的大声音,终究与丝竹管弦等小声音,有着难以弥合的区别;歌曲旋律唯有响于近前,才能于听得真切中摇头晃脑地欣赏,雷电动静只有作于远方,才能于沉闷中聚心凝神地玩味。

其实,停电的雷雨夜也好,有电的雷雨夜也罢,早早躺在床上的听隆雷,听得的是雷声,品得的是闲情。尤其是长大之后,连早睡尚且难以付诸行动,又何况这种发呆般的听远雷呢?雷声一如月色,虽然都是自然天生的同一类事物,但要玩味其中,却不是随便一颗心就能够做到的,更不是随时随地能够做到的。

远雷闷响似捶鼓。在一声声的闷雷中,也在自己这难得的发闲中,意识到了返璞归真的内里真情。我们歌颂并推崇了数千年的返璞归真,说到底,无非就是期待一个历经世事磨砺的成年人,能够常常如小孩子一般,愿意发闲地去看待一些,只有在闲情逸致中才能看到的东西。小孩子那借由一个个好奇行为而散发出来的朴真,深深依赖于无事缠身的闲暇。只要孩子得不到闲暇,再去看他,看还有无令你艳羡的天真烂漫不?

因为不能闲,生活里我们所错过的风花雪月,早已是比九曲黄河中的万里沙还多。眼睛,耳朵、鼻子、皮肤和舌头,摄取五感信息的器官,天生于外,却都一致地受天生于内的心的左右。心忙于眼的时候,声音、气息、味道和触感,往往会被忽略;换过来,当心忙于另外四感中的一个时,画面再缤纷多彩也如白纸。也所以,当我沉浸在消融掉一切色形的黑暗中时,我才能听清那些很细微的婉转悠扬,对隆隆远雷听得津津有味也同样是如此。

闲心才能生闲情,有了闲情才能生兴趣,兴趣一生天地万物才能浑然可爱。忙得不能歇息的心,只会催生阵阵恼意怒意,恼怒如北风凋零掉一切兴趣。没了兴趣的支撑,耳闻目睹都是那么的可憎可恶。所以,同样是客观存在的虫声雷音,有的心能够用其助眠,而有的心却只能恨其扰梦。怪雷声作响劈碎梦,是一个很稀松平常的反应,既非草木也非圣人又不到不惑知天命年龄的人,总是揣着一颗忙忙碌碌的心,也就必然的七情六欲都要生,但是,我们只要能够一直葆有清醒理性的意识,营建一个风平浪静的闲心,就自然能够免去那些情绪苦恼,说人生是一场修炼就是在说这件事、说一件于纷扰世事中修得一颗闲心的事。修出了闲,也就有了静;闲心,静心,从来都是同种心,一如静尝茶酒闲中得。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化用鲁迅先生的一句话,来作为本文的收尾。这世上本没有风景,能闲的心多了,也就有了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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