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暮色渐沉,风雨依旧。
白木睁开眼的时候,阁楼已经陷入晦暗,一个人坐在床边,那宽实的背影让人心安。
“大哥?”白木仓促起身。
“你放心吧,事情结束了。”白易背对着弟弟,他的嗓音沉稳,使人不由静下心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讹传讹罢了,明天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他的声音平静地让人听不出一点感情的波澜,“收拾一下,阿清做好晚饭了,就等你了。”
白易先生离开屋子,白木才从那种平静地心境中挣脱出来,他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下床拖上鞋子,披上外套,走下阁楼。
大厅亮着灯,阿清双手支着脑袋趴着桌子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大哥哪?”
“走了,”阿清直起身,长舒一口气发泄着内心的不悦,“从阁楼下来说是有急事,又剩我们俩人了。”
“真是的,做好了又不吃。”
“可能事情很赶吧。”白木安慰着妹妹,他心里也有点别扭,似乎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过为了不扰乱晚餐的兴致,他笑着说道,“我中午就吃了一点,就等着你做的晚饭,大哥不吃正好,我把他那份也消灭了。”
“还是小木最好。”阿清脸上露出笑容。
晚饭两人吃得很平静,可能是由于累的原因,阿清早早回房休息。白木留下收拾完家务,夜已黑。他关掉大厅的灯,抹黑走上阁楼,阁楼的天窗偷着晦涩的光。
白木没有开灯,他舒展着身躯倒在床榻间,听着窗外稀碎的雨声,脑海中却在琢磨大哥的话,可能是下午睡够的原因,半宿难眠,直至深夜方昏沉沉的睡去...
消失的邮差(次篇下)白木再次睁开眼时天大亮,他得到的第一个好消息就是雨停了,打开窗户,冷风几许,温度比及往日又低了几分。
稍过八点钟,阿清方在厨房忙碌,宅门口再次响起了铜铃声,却是比平时轻了许多。
白木迟疑了一下,他推开大门,光明携带着冷气涌入屋内,恰见一个年轻的邮差转身离去。
“喂!”白木愣了一下,他似乎明白了长兄的话里隐藏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张口唤住了邮差,“你...”
“有什么事儿吗?”邮差回过身来,他带着毡帽,帽檐下的脸看起来颇为年轻,唇上还有透明的绒毛。第一眼看着有些眼熟,似乎见过,却有想不起来何时何地。
白木收起乱糟糟的想法,他犹豫着问道:“前几天都是...都是你在送报吗?”
“是的。”邮差开朗地笑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您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没有了。”白木张了张口,还是将那个关于幽灵的疑问留在了心中,当面非议一个人实在太过无礼。对自己而言,事情恢复正常已经足够了。
“您是想说幽灵的事情吧。”邮差微笑着说道:“那个传闻倒是挺有趣的,可能是我走得比较快的原因吧,大家没有留意到我。”
“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幽灵,您说是吧!”他看着白木,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
“是吗?是吧!”白木不知该做何回答。
“不过这不失为一个有趣的故事。”邮差抬起手腕,他指了指腕表,“没有问题的话,我要前往下一家了,我已经耽误一些时间了。”
“抱歉,您请便。”
“回见。”说完邮差转身前往下一户。
看着邮差那熟悉的背影,白木忍不住喊出声了:“您和之前送报的李老先生认识吗?”
邮差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脸平静,“那是我的祖父,他老人家前天去世了。”
“抱歉,节哀。”白木再次为自己的唐突道歉。
“人之常情。”邮差平静而又礼貌冲白木身后笑了笑,再次转身走向无人的街道。
白木回神,看到了愣在门口的妹妹。
阿清怔怔的看着哥哥,喃喃自语,“是人?”
“是人!”白木肯定地点了点头,“刚才人家不是还冲你笑了。”
“我...”小丫头无声地张着小口,她最后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转过身,迈着无力的脚步走向卧室。
“这或许就是梦破碎的感觉吧。”
“世界上真的不存在幽灵?”街道两旁低矮的古楼齐齐压下,邮差的背影渐行渐远,白木呼吸着雨后的清新,幽幽道:“或许也不该存在特殊的人。”
白木转身走进屋内,顺手带上房门。
云开初阳,清净宅院,世事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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