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杀。
金老爷子终究没有熬过这个秋天。当邮差传来这消息的时候,白木正在做早饭,因为昨天那场雨,家里的小丫头病倒。
对于这则本该令人伤感的讯息,白木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或许早有觉悟吧,无论是他还是老爷子本身都该早已预料是这样一个结局。
“昨天晚上的事儿,老人走得很平静,清凉寺的大和尚在一旁送的行。”年轻的邮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如同在阐述着一件再也不过平常的事情。“另外葬礼被推迟到明早举行,今天本是老人八十一大寿,金家人说是老爷子的遗愿想要过完。”
“这样呐!”白木一声,继而对邮差表示感谢,“谢谢你通知我这个消息。”
年轻人嘴角抿了一下,脸上看不出表情,他接着说道,“应该的,毕竟家祖离开时,是他老人家作得见证。”“告辞了。”他抬起右手点了一下帽檐转身离开。这动作和他的祖父如出一辙,包括中指那枚铜戒,记得不错的和李老先生当初带的是同一枚。
注视着邮差离去地背影,白木感觉有点怪怪的,这个名叫李文若的年轻人身上有太多他祖父的痕迹。
白木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他回到屋里,将早餐端到阿清房间,小丫头躺在床上呼哧呼哧睡得正香。他来到窗户扯开碎花的帘子,今天天气好的出奇,初升的暖阳洒在床上,阿清睁开蒙蒙的双眼,支着胳膊坐起了,她抬手起手臂挡住阳光,“好刺眼呐!”
“今天可是个好天气,”白木手抚摸她的额头,“烧退得差不多了,别懒在床上了,快起来吃饭吧!”
“哥,你今天还要去书店吗?”阿清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家里有个病号,我怎么能抽开身。”白木伸手朝着妹妹的鼻尖轻弹,“放心吧,我今天会在家照顾家里的小淘气鬼的。”
阿清撇着嘴,一脸嫌弃地推过白木的手指,“我马上都十四了。”
“十四了也是小家伙。”
“你才是小家伙呐!”
“好好,我是小家伙。”白木拿起枕头垫在妹妹背后,“快点吃吧,等会儿我要出门一趟。”
“你不是说不出门吗?”
“杂货店的金老爷子去世了,我得去瞧一眼。”白木抬起手帮阿清捋顺蓬乱的刘海,“我马上就回来。”
金家老宅在前街,宅子比想象中闹腾的多,人都出门外了,金家长房金飞也是五十岁的人了,他披着一身白色麻衣站在石狮子旁迎客。
白木远远瞧了一眼,便打消登门的念头,正待他转身离去地时候,被金飞瞧见,他远远唤住,“白木?”
“金大伯。”白木回身瞧见金飞迎了过来,他尬笑着抓了抓头,有些无所适从。
“怎么不上门?”
“那个...人太多了。”
金飞扭头瞧了眼门口涌出来的人,淡然道,“都是看热闹的。”
白木闻言颇为尴尬,他好像也成为看热闹中的一员了。
“你和他们不一样。”金飞慈善地看着他,温和道,“老爷子在的时候唯一能聊得起来的人就是你。”“我们...我们不理解他”他哀叹一声,眼圈有些发红,他手伸进麻衣下的裤袋,摸出一枚铜指环。
“这...”白木不知所以。
金飞抓起白木的手,将指环塞进了他的手里,“你一定要收下,这是我父亲最后的心愿。”
“我...我不太明白。”白木看着手中的铜戒有些莫名奇妙,“为什么?”
“或许是一点安慰吧,毕竟最后能让他顺心的只有你吧。我们...我们让他伤心了。”他说着说着,眼泪就不住掉了下来。
金家大爷拍了拍白木的肩膀,他抹去眼泪说到,“明早在清凉寺下葬,有空去看一眼。”
白木看着手中的旧指环,顿时心生酸楚,他喃喃道“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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