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夏天,最难耐的是初夏的梅雨季,正如现今的这几天天气,连日的阴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北方的朋友或许觉得新奇而陶醉,以为可以见到戴望舒先生在《雨巷》里所描写的场景———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撑着油纸伞,像我一样。但事实恐怕不尽如人意,姑娘或许还在,但雨巷和油纸伞怕已是难以再遇。
梅雨季的难耐倒不是那难耐的阴雨,更不是墙上、地上时常冒出的水汗,若只有这些倒还好些,我难受的是这沉闷而腐浊的空气!
物与物之间仿佛永远存着黏腻,伸手简直可以从空气中掐出水来。那一种湿漉漉、阴沉沉、淅沥沥的气息似乎要将人整个包裹,再浸到奶奶的咸菜坛子里用水密封好。
可有“梅子黄时雨”那般潮湿却也罢了,偏又参杂着夏天的酷热,于是整个人变得焦躁且烦闷起来,仿佛跳动的心脏被包裹上了无数层的保鲜膜。窒息的闷热时刻让人期待一场痛快的暴雨驱散这一切,从冬天的湿冷到夏天的闷热,南方的天气总也离不开水。
“但总归有些好处吧,要不人都说江南的姑娘水灵呢”,北方的朋友仍然不无羡慕地说道。“或许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既然受了雨水的滋养,自然也需要忍受它的潮湿和黏腻,自然的事情总归是公平的”,我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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