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徐志摩
依稀记得,豆蔻时读《再别康桥》,仅是觉得美便怎么也读不够。然而同窗一句“徐志摩是出轨的”让我对这诗篇油然而生厌恶,对这个人更是满满的鄙视,我自认为一个负心的男人不配拥有那样的才华,一个花心的男人不该被世间铭记。
恰遇雨季,也的确惊羡于他的才华横溢,好奇心迫使我买下了白落梅写的徐志摩传,然而越看,陷得就越深,方发现自己错得太离谱,方觉得曾经对他的评论太过偏激和可笑。
他是风流倜傥,一生陷情的才子,他期盼,能和梦中佳人执手一生白头终老,然而上天却给了他意想不到的坎坷和艰辛。
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17岁的他被迫去娶一个自己完全不爱的女人,她是张幼仪,一个端庄贤淑的女子,或许他懂,或许他不懂,或许他假装不懂,什么叫责任,他只知道她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她和自己想找的那个人完全没有重叠的影迹,他不会去装,不会去演,即使那个女子在父母下人眼里是那么完美,即使那个女子对他很好很好,他爱自由,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他对她,冷眼冷语,毫无情意,一丝怜惜都不曾给过。
康桥相遇,她是一朵清新的白莲,从容淡雅,美丽脱俗,林徽因的出现,让他觉得这就是梦中的佳人,这就是他想要相伴一生的女子。为了徽因,他抛下了妻子,民国时期的第一起离婚案,憎恶的眼光聚集于他,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和佳人相度一生,亦无怨无悔。然而她,宁愿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梁思成,只因徐志摩给不了她现世安稳,而梁思成可以。所以,萧瑟的别离,只剩下志摩一人的隐隐心碎。
他注定是个不幸的才子,纵有满腹才华又有何用?痴情至此却只能一人心痛,爱上一个人,却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海,连一声留下来都说不起。
即便又有凌叔华闯入他的生活,也只作红颜知己,心肠可以诉,情爱不能生,一段友情,没有伤害,没有沉迷。
命中注定他不能平静,和陆小曼相爱,或许是他人生最美的意外。她是热烈的玫瑰,却那样的天真干净,她是有夫之妇,却愿意追随爱情放弃婚姻,她不顾世人的眼光,经得住流言谩骂,她只知道她爱他。然而时光正好,情缘已到,他亦爱上她,无可救药,冲破万千阻拦,他们成了婚,没有祝福,这有耻笑。
小曼的性格和他想要的生活格格不入,她不顾白天黑夜,她只爱醉生梦死,她奢侈放纵,借着病弱之身,打牌、跳舞、唱戏、抽烟,一掷千金。志摩因此过着努力挣钱的生活,起早贪黑,忙忙碌碌,只因爱她,他从不怪她,只是默默容忍她,宠着她,因为她,他过着自己最不喜欢的生活,除了赚钱还是赚钱。生活索然让人疲惫,他却无半点怨言,爱她太深罢了。甚至于亲眼看见她和翁瑞午躺在同一张榻上吞云吐雾,他都不会说什么,他怜她,他纵她,他只想着她的开心。然而此刻的他,是那样的狼狈,那样的需要人怜惜,可是他除了糜烂的她,什么都没有了。
他于大雾天赶往徽因的讲座,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结局是机毁人亡。英年早逝,也许是他刻意安排的解脱,也许是他意想不到的不幸,但他果真解脱了,不用再疲于奔波劳于赚钱,不必在爱情中唱着独角戏暗自神伤。他有足够好的才华,足够出众的相貌,他足够优秀,想必上天会眷顾他,给他一个安稳幸福的来生。此生虽短,却极为传奇和绚烂,想必他亦是无憾的了。
有很多话想说,因为他太好,很想慢慢地告诉别人他有多好。他被人误解太深,误解他的人也太多。也许有些人永远都不会喜欢他,甚至永远厌恶他,但我是真的,真真被他的平生所遇所为感动到了。
我难以说完他的难得他的痴,难以像落梅一样为他写一篇传,但我足够仰慕他,敬重他。也许我生在民国,亦会恋上他,然而时间那么久,距离那么远,他亦只是民国时期的一个传奇,与现世你我皆无关,但愿天地有情,许他来世安好。
他用尽青春,只为寻她,他一生追寻,只为自己的心,才子佳人,是他追了一生都不能完满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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