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林小梅忽然生病了。她躺在床上,一个劲儿地发抖,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隔壁村的医生诊断了好大一会儿,最后,给林小梅开了一些退烧的药就走了。南国看着有人服侍林小梅喝下药。他祈祷着她快些好起来。
可直到第二天早上,林小梅依旧昏睡不醒。南国有些担心了。他想找人帮忙一起把林小梅送到镇上的医院去治疗。石头刚做新郎,麻烦他不合适。他正发愁该找谁帮忙时,石头的爸妈却请来了村西头的王婆婆。她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乡村“神婆”。南国小时候就亲眼看到她治好一个哭闹不止的小孩过。
王婆婆在林小梅的床前支起了一个小桌子。小桌子上又摆放了小香炉,点好了一只香。另外,还有一碗白酒和一些上面写着看不懂字符的黄纸。然后,王婆婆让大家都出去,她把窗帘拉上,又把门关上。南国想凑到门缝里看看,却被石头爸妈给阻止了。谁也不清楚王婆婆在里面做什么。但是,过了一会儿,南国听到里面传来林小梅的哭声。还有不急不缓的敲击碗的清脆的响声。忽然,屋里又传来非常响亮的“咚”地一声,接着,林小梅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又过了一会儿,窗帘拉开了。门也打开了。王婆婆低着头,满脸腊黄地走了出来。她谁也不看,彷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个劲儿地往外走。石头爸妈赶忙让众人让开一条道,又赶紧快步搬了一张椅子放在院子里。王婆婆径直走过椅子,直接出门走了。没人敢继续追出去。
南国跟在石头爸妈身后进屋去看林小梅。只见林小梅非常不雅观地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她床前的小桌子上,那个碗却从中间断成了两截。那个断裂口整齐的像是照着尺子量好,再用很锋利的刀切的一样。奇怪的是,碗的旁边只有两根胡乱放置的筷子,并没任何刀子。
石头妈妈已经赶忙跑过去给林小梅盖好了被子。林小梅睡着了。她呼吸平稳,面容安静柔和。这间屋子是偏房,屋内没开灯,屋里暗暗的。南国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整个屋子。就在这时,林小梅忽然醒了。她挣扎着坐起来。张嘴就说:“我好饿好渴。”
「长篇小说连载」红豆生南国(二十)一屋子的人都看呆了。然后,每个人都不说话,纷纷安静地迅速走出了那间屋子。石头爸妈赶忙去给林小梅弄吃的。南国给林小梅倒水回来时,她已经下了床,看到南国,她笑了,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轻轻叫了声“南国哥哥”,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学校?”
“今天晚上就走。”南国说道。
南国和林小梅连夜坐火车回了学校。火车上依然人很少。林小梅大概是大病初愈,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南国倒是断断续续打盹了一路。不管火车如何安全,他总归还是有些担心的。一路上安好无事。到达学校后,林小梅跟在南国身后来到他寝室楼下。安蕤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一看到他,她便开心地冲过来,一把抱住南国。丝毫没注意到林小梅的存在。林小梅看着南国和女朋友抱在一起,她有些失落,赶紧悄悄走了。王浩会不会就在楼上呢?她想,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了。也许,王浩和她就此真的分手了吧。
她没想到,当天晚上,王浩就给她打了电话。在她不在的这几天,王浩跟赵锦瑟并没有见面。确切地说,是王浩不愿意跟赵锦瑟见面。他在故意躲着赵锦瑟。在林小梅不在学校的这几天,他认真想了想,,决定还是要继续跟林小梅在一起。他想,当初是他追林小梅的。他应该负责到底。除非林小梅真的要跟他分手。不然,他不会先跟她分手的。
林小梅看到王浩时,心里有些吃惊。她觉得王浩真的变了。他变得有些陌生。两个人之间彷佛多了一层无形的隔阂。回老家的这几天,她和南国在一起,变得冷静了许多。她决意平静地和王浩处理他们之间出现的问题。可是,每当她说出那些问题时,她便发现,她常常会被王浩无动于衷的态度给激怒。她累了,不想再跟王浩争吵不休。而王浩呢,但凡看到林小梅,他便觉得她是没任何事的。他不知道,女人的沉默和冷静,要比狂风暴雨来得更可怕。
「长篇小说连载」红豆生南国(二十)林小梅和王浩开始相敬如宾起来。他们不再争吵,但也不再亲热。他们甚至连听对方说话的时候,都开始走神,也不再有人愿意主动开一个话题。
终于,有一天,林小梅下定决心,要与王浩了断了。
她不再接听王浩的电话,也不回复王浩的消息。在学校里,刻意躲避着王浩的身影。王浩彷佛早已看透她心思,默契地不再跟她联系,也不再来找她。他们就这么平静地分开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具体什么时候分开的。直到王浩有了新女友,大家才注意到,王浩和林小梅好像很久没在一起了。
但是,王浩的新女友,只交往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分开了。是王浩要求分开的。他发现,他得了一个病,一种对爱情产生厌倦的病。当他跟一个新的女孩约会时,起初两天他还会有新鲜感。一个星期不到,在他牵过她们的手,吻过她们的唇,了解清楚她们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之后,他的热情迅速消退,剩下的只有厌倦。
而与此同时,他发现,他又开始在人群中寻找林小梅的身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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