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借给了吴家,曹老爷派了几个常年在码头扛麻袋的彪悍大叔,跟着吴家连夜开船去苏州赎人。很快绑匪收了赎金,放了吴家大公子吴秉贤。也许是受到了这一顿惊吓,吴秉贤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任凭家人如何劝说,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劝都劝不出门。
又一天晌午,吴老爷带着银票来到曹家还钱,千恩万谢曹老爷是吴家救命恩人,也唠叨细说了儿子回家后的反常,甚是糟心。
曹老爷看时机已到,向吴老爷说了之前的媒妁之言,两个孩子也到年纪了,两家人可以通过联姻,解决各自的问题。吴老爷一听,欣喜若狂,一拍即合。两个年轻人的命运就这样被自己的父母牵扯在了一起。
很快,曹家长女和吴家长子要结婚的事情在小镇上传开了,绝对是当时的头条王炸新闻,实力相当的两个大户人家,在所有人的眼里是门当户对的一门亲事。
当父亲以命令的口吻告知女儿的婚事,祖母痛苦万分,虽然她不是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子,但是为了追求自由的婚姻,也在家里作骨头作了好久。曹家老太瞧见女儿一天天憔悴,心软了,时不时给老爷吹起枕边风。可是曹老爷却没有丝毫的动摇,见过世面的人,哪能那么容易妥协。
而对岸的吴家大少爷,对父母安排的婚姻没有任何的想法,不喜不悲,一副听话顺从的样子,更让祖母悲悯。
沟通无果,祖母去怀芬小学找华宜商量,希望他能主动去父亲那里提亲。结果,一进学校,门卫说华宜老师最近有事请假了。祖母转而奔去他家,看见华家的门紧闭着,喊了两声没有人应。
祖母像被打了霜的茄子一样,心情一落千丈,本来想好的千万个为爱情豁出去的理由荡然无存。她步履蹒跚,三步一回头不舍离开,内心希望像往常一样,华宜会从哪个转角处跳出来吓她一吓,可一路上一次次失落,又一次次升起希望,路一段青石板路走完了,华宜也没有出来。祖母心想着,一定是华宜也听说了她的媒妁传闻,躲起来了。
又过了两天,祖母把最后翻盘的希望放在了吴秉贤身上,她要当面跟他讲清楚她的不愿意。于是,趁早茶时,祖母在吴秉贤经常去书场听书的那个巷子口拦住了他:“我不愿意跟你结婚,我们的婚约不能作数。”
吴秉贤被这个女生的直率逗乐了:“我的婚姻听父母做主,我是很愿意的。”祖母又气又恼,但又极其冷静的跟他分析了婚姻需要建立在双方情感和谐的基础之上,不然两个人在将来的生活中都会极其痛苦。
祖母希望吴秉贤能主动悔婚,可是事与愿违,原先吴秉贤对祖母也不是特别了解,但因为这半路杀出来的一腔愤慨,吴秉贤有点喜欢上了眼前这个有趣的丫头,勇敢,热烈富有朝气,这些品质正是他身上缺乏的。
祖母的小心思一个个破灭了,连着几天寝食难安,失眠焦虑压垮了她的小身体,她病倒了,高烧不退,半夜惊厥。在梦里哭醒,又在泪水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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