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大山里的校园围墙,被朗润东升的阳光所倾泻。
若不是这围墙上题了“促进义务教育均衡发展,努力办好人......”的红字,高而黄的院墙,易让人起误解,以为这高高的围墙里面,又是一处修行的寺庙......
是啊,义务教育真要均衡发展了,何尝不是一个“美好的中国梦”。只不过,这个中国教育梦的实现,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得以彻底实现。
如若真实现了义务教育的均衡发展,后文那女子的担心与纠结,恐怕再也不会出现......
两日前,在我们大山里的九年一贯学校,初中部与小学部同时进行最后一天的期末考试。只不过,初中部已经连考了两天,还剩最后两场需应对。
就在那日的上午,约摸九点光景,我在办公室批改七年级的语文期末考试卷。独自一人,面对着电脑,重复批改学校分配给我的那几千份试卷,虽然只要批改一道阅读理解题,可来回敲打着键盘,不停上传得分,人就如机器一样,易起疲乏与烦闷。
一个钟头过去,手酸臂胀,眼睛干涩,我感觉电脑里的那些试卷总也改不完似的。便起身伸了伸懒腰,稍作休息,开始收拾起桌子上的杂乱物件,以转移长时间工作,带来的困倦。突然发觉,桌上笔筒里有笔芯在漏墨。我赶紧拿起染了色的脏笔筒,下楼找水来洗刷。
四年级的一大伙孩子,正围着小水池,一个接一个洗着他们因分吃西瓜而弄脏了的小手。他们见我朝水池而来,纷纷让道,空出靠外侧的那个水龙头。
恰在我洗笔筒时,水池前边七八米开外,迎面而来一女子,约摸四十开外,两束乌黑碧碧的半长秀发,别在脑后,眉清目秀,看上去略有些腼腆,微红的脸色,带着几分娇羞的媚态。
她脚穿一双黑色绣花布鞋,搭一件霁青色长裙,配上她那民国风情的浅色中式圆褂上衣,样子很是特别。这一身超凡脱俗的清新装扮,在这深山老林子里的偏僻之地,颇不易见,我忍不住朝她多看了几眼。
没想,当她快到我洗东西的水池跟前,便停下了下来,安安静静地站着,一声不吭盯着水龙头,不再往前挪动,丝毫没要离开的意思。
估摸着她要用水,加上我还需一会儿,方能洗好这染了色的脏笔筒,我怕她久等,便往旁边挪了挪身,空出位置,朝她挥手示意,让她先来。
她朝我浅浅一笑,礼貌性的挥了挥手,仍站在原地,礼让我继续。我加快了清洗笔筒的速度,三下五除二,简单抹净了筒内的污色,赶紧腾出空位。
她这才慢慢靠近水龙头,拧出一道不大不小的水流,低头弯腰,专注地洗着她那双纤细的嫩手。
对这突然冒出来的新面孔,从没得见,我在心里嘀咕:“莫非她是哪位老师的家属,又或是哪位学生的家长,怕是她来学校找人什么的,兴许她还会向我打听点啥信息?”
可她终究没吭声,我也不便多问,转身上楼而去,继续批改我的语文试卷。一只忙到上午十点来钟,那总也改不完的试卷,总算被我画上了完满的句号。改好了试卷,这个学期我的乡村教师工作,便算彻底告一段落。
昨天我就计划好了,今天上午试卷改完,下午便回南昌与家人团聚。
想着下午两三点钟的太阳,耀目又刺眼,一人长途开车,确易起疲劳,加之那时距离学校食堂开中饭,尚有一会。若我能早点出发,把更多时间留给回程,这回家的一路,便可自如应对。我稍作收拾,拎起桌上笔记本电脑,开车离开了陪伴我快大半年的乡村学校。
很快,车子拐了个大弯,驶向了坡下的老街。
快到老街尽头的废弃邮局前,有一撑伞的女子,正在那破旧老房子的屋檐下,徘徊踌躇。看她那不停张望的身影,恐怕她在这候着乡村客车已有一阵子了,她那着急想要离开的模样,让我把车子在她跟前停了下来……
未完待续……
山谷中开满了大片红白莲花的莲田,就在学校坡下老街的尽头。
上图这朵行将凋谢大莲花的背后,正是已废弃了多年老邮局的位置所在。我常常会在饭后散步至此,看一看莲田里那怒放的白莲花。它是那般洁净,不染一尘,如此美丽......宛如那位站在破旧老房子屋檐下的撑伞女子。
只不过,这路遇的女子啊,她有她生活的压力与不安,她全不能做到白莲花那般的娴静,自如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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