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年后,武周王朝早已覆灭多时,正值大明盛世,黑月卷土而来之际,钦天监预言天有异象,是不祥之兆。宣宗张贴皇榜,寻找通灵之人化解灾祸。
这与我的目的不谋而合,我揭下皇榜,意图再次寻找纯阳之血女子,打开结界之门,封印这世间最深的怨气。可例外始终是例外,继纳兰依依之后,再无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之女子,在男子掌权的世界,女子终究是被牺牲的工具。
我欲找萧川与他共商此事,可好巧不巧,那是的萧川正处于万年一次的闭关期,因此我只得自己寻找法子,来化解这次黑月之劫。与其说是找法子,不如说是执行,因为法子只有一个,就是那个残忍无比的方法,也是我们一直以来长期践行的方法。
那日,月黑风高,我碰巧遇上一年龄相仿的少女,星云阵发生异动,我恍然知道,她就是我的目标。
我借口自己是旅客,在京城迷了路,那女孩心地善良,给我指路的那个瞬间,我趁机折叠空间,将地点转换到了神统的祭坛边。那女孩受惊,问我是什么人,我不知如何开口,关于神明,关于黑月,还有关于她的命运。
这不是我第一次做这件事,但是我第一次单独做这件事,让一个鲜活的生命成为祭品,让这个世界除了这个生命以外的生命得以保全,我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挥了挥手,将她推进了应天府的社稷坛。一道金光直冲天际,黑月再次被封印了,可那个女孩,被祭坛吸完了血液,变成了一具干尸。
我找了个上等的棺材,独自一人地埋葬了她,不知道是歉意深重还是同情心作祟,埋葬她的时候我偷偷滴下了一滴眼泪。神是不会流泪的,可能在那个时候,我不再是一个纯粹的没有情感的空间使者。
时光又匆匆溜走了五百多年,离黑月的再次出世只有不到一百年的时间,这一百年,说长也长,够有些命短的人活几辈子了,说短也短,在我的生命长河中,还占据不到万分之一。
那日,我进入了梦乡,睁眼醒来却发现已是八个月之后。因为我的意外,地球停止了公转,北半球进入了漫长的冬季,而南半球经历着酷暑的炙烤。我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到事先寄存好的星云阵,将一切恢复正轨。
我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意外,可当我发现我感应不到萧川的气息,又莫名奇妙跑来一个什么秘密都知道的夏栀后,我才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场阴谋中。时空裂痕的产生,黑月出世的提前,还有我缺失掉的那部分记忆,绝对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我有理由怀疑,那个谋划这一切的人正默默观察着我们,他认识许诺,认识萧川,认识夏栀,认识顾言西,认识上官瑜,甚至是认识纳兰依依,他什么都知道。但是,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一个人,除非,那些埋藏在封印后面千百年的怨气,成了人。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也许我们走到这一步,不是离答案越来越近了,而是在黑月的圈套中越陷越深了。可我不能告诉夏栀,因为我不想熄灭她仅有的希望,如果非要说,我希望开口的那个人不是我。
所以,我陪她走进了结界之门,是福还是祸,谁也无法预测。结界之门,是希望之门,也是绝望之门,不如说,这是薛定谔的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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