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是我们宿舍认识的第一个学校里的人,准确的说并不是我们认识的,而是燕儿在新生群里认识的。刚上大学时,学长帮了我们不少忙,熟悉校园环境、买路由器、安装无线全靠他的一片热心。
不过时间久了,我渐渐觉出学长身上与初见时不一样的味道,白净的脸上总笼罩着一股阴郁。不太可能是学业上的问题,那个时候学校还允许无限次的补考,大家对待考试都不怎么上心,当然,除了那些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好学生。
撇开学业,大学生最大的烦恼便是恋爱了。高中时候的情愫,通通被打上了“有罪”的烙印,不少的少年少女们憋着心里的澎湃,终于等到了所谓可以“无拘无束”活着的大学。
所以,我和姐妹们经常发现,身边的男同学如同野兽一般紧紧盯着女同学。
有的人是会专注一个目标,展开稳定持久的攻略战;有的人实施大面积撒网,愿者上钩便可如愿以偿;还有的人像一股活跃的龙卷风,围着你转了一会儿发现你不同意,便迅速地围着另外一个人转了。
我不知道学长属于哪种类型的,在知道他有恋爱方面的烦恼时,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一提起恋爱,相信很多人都会把它和世界上所有令人愉悦的词汇联系在一起,心底痒痒的,血液会突然便得潮热,人仿佛要重活一般。
但据我的观察,恋爱的过程是美妙的,值得写出一篇篇赞美的诗歌。而一旦修成正果,到好像入了地狱的边缘。猜测,争吵,流泪,心碎发生在每一对的情侣身上。
这与当时你侬我侬海誓山盟的时刻,大不一样。
那天,专业课老师要求我们在电脑上安装一个软件。我和燕儿怎么装都装不上,最后还把电脑弄死机了。燕儿眼见着事情越来越糟,便带我去找学长帮忙。
我和燕儿抵达实验室时,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学长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他有些颓废地用手倚着脑袋,瞥了一眼我送来感谢的奶茶,淡淡地说了一句他不爱吃甜食,也就没了其他的话。
打开电脑,开机,插入一个类似U盘的东西。在蓝汪汪的界面,流利地选中一个又一个大串的英文选项。从始至终,学长沉默无言,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电脑屏幕射出来的白光,映出他更加疲惫的脸。
突然,学长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上标注着“宝宝”。学长扫都没扫一眼,冷酷无情地把手机静音扣了过去。
事已至此,气氛尴尬得要命,我的心情像那杯已经凉了得奶茶一样,无措地杵在这里。
燕儿开始和学长攀谈,她了解学长的事情要比我多得多,所以也知道该怎样打开学长的话匣子。不一会儿,我就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学长和他的女朋友属于异地恋,因为某些原因,对方怀疑学长出轨,正三番两次地吵架闹分手。
出轨是无稽之谈,虽然我们有时会找学长帮忙做事,但并没有越矩的行为。
电话又答来了,我们劝学长还是接一下,耐心地和对方谈一谈,有问题解决问题。学长不情不愿地总算是接了电话,我和燕儿立马噤声不敢发出动静。
学长女朋友的怒吼,不用免提,我在一旁都听得清清楚楚。狂怒席卷了她的理智,分手二字像是自动连续射击队狙击枪里的子弹一般,突突地射了出来。
我有些可怜学长的女朋友,她一会儿怒气冲天,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和泼妇没什么两样。过了一会儿又轻声哭泣,连孟姜女都自叹不如。最后,她软成一滩泥,苦苦哀求对方不要离开她。
学长像是一块任人雕刻的冰,女朋友提分手时他面无表情的答应对方,女朋友哽咽时他无动于衷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直至那个发了疯的女人陷入另一个极端,求他复合时他也毫无感情地应承下来。
眼见着这场闹剧的三个女人,都看不懂他心里想什么。究竟是爱还是不爱?说分就分,说复合就复合。女人怒火喧嚣的拳头,全打在了棉花上。
我们都知道,这份感情只是在苟延残喘,只要学长的女朋友撒手,恋爱便走到了终点。
回到寝室后,我和燕儿相顾无言,想要分析这段感情的问题出现在哪里,汲取些经验也无从下手。恋爱这种事,太玄妙了,就连当事人也得咀嚼个几年才能脱胎换骨,更何况我们这些局外人呢。
没过多久,学长果然分手了。但身上的忧郁气质还是没能消散,他依旧顶着一张疲乏的脸。令人惊叹的是,恋爱中带给人的烦恼,就算是结束了它,人也不可能回到最初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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