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暖
1.
小学,我的一天,从六点半铃铃铃的闹钟声中开始。然后穿衣,起床,洗漱,出门前照照镜子,最后,喜滋滋的拿起放在客厅茶几上妈妈给的伙食费,出门。在学校,嬉闹着学习着也就过了那么一天,晚上躺在妈妈的怀里,就这么边梦着边等着第二天的到来。
那时候,我以为,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我都会在父母的保护下,陪伴下成长。
2.
直到我高中开始住校。一开始我也没什么感觉,觉得离家也没有很难过的我很酷。
八人寝,住校的第一天晚上,大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表现友好和善意。第二天晚上,很安静,大家似乎都睡的很甜。第三天晚上,一个个子小小的女生在床上垂着头一言不发,我问,你怎么了?终于女孩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女生之间情绪的传染速度是让人难以置信的。女孩儿抽噎着说这是她第一次住校她好想家。我心里的一根弦轻轻被拨动了一下,瞬间竟也红了眼眶。我们大家一起安慰她,但最后我们大家哭成了一团。
也是从那时候我明白,父母的关心突然被距离隔开,真的,很心痛。
高中的时候毕竟还可以一周回家一次,进行“疗伤”。思家之伤,学习之伤,还有同朋友们的矛盾之伤。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这样的回家频率,对我来说不算长。
3.
大学我去了外地读书,离家较远,只有寒暑假才会回家。还记得,是母亲送我来大学,一大早乘上火车,来大学的途中,我和母亲竟也聊的欢乐,没有感知到即将到来的几月之长的分离之忧。
火车到了傍晚才到,吃过晚饭饭,和母亲逛了我的大学。遇到了友善的学姐,活泼的室友。
母亲第二天早晨启程回家,送她去北门坐车的路上,迟钝的我才终于感受到不舍。
“妈,你一个人回去小心点啊,东西也要拿好,下车要让爸爸来接你。”
“我知道的,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读书,有事儿就给家里打电话。”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到时候多打点钱就行。”
我和母亲都笑了起来,那时候我对母亲一人回去的不放心竟胜过了对自己的处境的考虑。
接下去一段路,和母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对面走来室友,便与室友说了几句话。待我讲完话发现母亲已经走到我前面去了。我连忙赶上母亲的脚步。
母亲转过身来,我顿时有点慌,母亲几乎是要哭了,她哽咽着说“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没敢让母亲继续往下说,我害怕我会忍不住哭出来,我跟她说,我没事,你自己回去小心点就行。说完我就立马转过了身,我怕,我再回头,就不让我母亲走了。
这个场景我至今清晰记得,不知为何,我带着一丝悔意。或许是后悔没有和母亲好好的说声寒假见,或许是后悔自己压抑了不舍与泪水,或许我就该让母亲在陪我几天。
我不该那么快就转过身离去,我还想抱一抱你。4.
初入大学几天后,便是学长学姐称之为“人间炼狱”的军训。学院主席团副主席看我们军训不认真,便集中整个学院大一新生,对我们说,“你们,训练不好好训,站军姿都站不好,别给我们学院丢脸!今天我就把话放这了,你们,生,是学院的人!死,是学院的鬼!”
军训的恐怖还有卫生检查之严苛,让我们大家时刻精神紧绷。索性军训只有十几天,但这十几天对我们来说却漫长的可怕。军训后便是正式进入学习了。
大学课余生活很丰富,上百个社团招新,多样的选修课,各种志愿活动让我们应接不暇。参加了几个社团,还竞选了职位。生活渐渐忙碌,事情也多了起来。
我一有什么不开心就对家里打电话,说一大堆,边说边哭。父亲母亲在电话那头安慰我,告诉我如何处理这些状况。
我感冒了,母亲一天打几个电话问我好点没,买药吃了吗。那时的我觉得,虽然我一个人在外地读书,父母始终还在关心着我,帮助着我,保护着我,我很幸福,我也很想家。所以寒暑假放假是最最开心的日子。
5.
直到有一天,我被最近的接二连三的不顺心的事折磨的烦心,打了电话给母亲。母亲说她等会儿要出去,要陪我父亲去医院看眼睛。她说,“你爸之前不小心碰到眼睛了,最近他老说眼睛疼,陪你爸一起去看看。”
那一刻,我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父亲之前从不说疼。
“你那边一切都好吧?”
“嗯,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你先陪爸爸去医院吧,晚点和你聊。”
不知为何,我说了谎。其实我在这一点也不好,考试压力大,钱包证件被偷,买回家的票也买不了,还发烧感冒。
但在最后,所有的不顺心都变成一句“我一切都好”。
6.
人的成长往往是在一瞬间,我在和母亲通电话的时候,那一瞬间,决定说谎的一瞬间,决定克制住哽咽的语调的一瞬间。我看见了我的成长,它像一道彩虹,绚烂了我的天空。
人的成长要学会运用很多工具,要学会掌握很多技巧。当有一天你不再用谎言去掩盖过错逃避惩罚,而是用它去保护你爱的人,你就获得了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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