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居十三年 六月二十七,日中,晴, 卫崖堡
孤城苦守近三月,粮尽弹绝,人心疲惫。东城雉堞已破,胸墙被毁,外城箭楼尽数被占。致使其他三面只能一并退入内城。吐突族军十去有七,其余老少妇孺皆不得已悉数上阵。
天君十三年,七月初三,入夜,小雨,卫崖堡
东桓偏将盛佑沙城下劝降,族长袭一身虎贲,登城对答,言:“老朽少时为青哲王驾近随,披此重甲,誓守上恩,现虽告老,不敢辜负故国。”
盛佑沙回语,言:“青哲国祚已尽,换国问极已成天意。鈞定扶机尽在四日前举城投降,老将军可休矣。”
族长身形大颤,望天长吁,语与左右,言:“三月之前,王使传信老夫,只有六字:老将军自行裁量。我知王意,大势已去不忍涂炭,但宗国社稷,舍之有罪。所以只能暗示老夫,可自行离去。而今,许又是一城生灵,军情凶极,不忍杀戮,屈辱出降。我料王上不出三日必自戮谢罪,想必已是王命行天……。吾生为王臣,怎可负君?但事至如此,天命更常,汝等小辈,亦可自行裁量。”
言必,泪如雨下,众人皆泣,誓死跟随。
“你一定在想,一本书,你连打开都没有打开,就能看吗?”赫连婕放下手中的书,开始扫视着庞大书架上其他的书。
“我想的是,如果我们再不离开,恐怕会有麻烦。”
“好不容易来一次夏云,又是这中洲最大的藏书馆,怎能不看一看就走?”赫连婕继续扫视着书架,缓声道,“放心,不出一盏茶的时间我就能看完。”
一盏茶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说话。
一盏茶后,赫连婕和另外一个人沉默的离开了藏书馆。
“你一定好奇,我是怎么在一盏茶里,将一馆的书都看完的吧?”赫连婕走到大街上,身边渐渐地嘈杂起来。
“我只关心我的任务”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很淡。
“是吗?”赫连婕笑了笑,回头看向那个女子,“可我不觉得,我看到的这个人,这个百里家的精英是一个绝对有好奇心的人,只是不知为什么它被彻底的压抑了。”
“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压抑它压抑的这么决绝,连你自己抗拒它的情感都被掩盖了。”
“哦?”
“是的,这我也看得出来,”赫连婕笑着,回过头继续走路,“就像你现在的神色,就好像在说:这你也看得出来?所以我就回答你:是的,这我也看到出来!”
“我不像你们,有一双能看见事物形象的眼睛,我只能看到事物的神色,比如你——百里卓川就是我见过的最深沉的彩色。”
“哈!你的神色动了!”赫连婕开心的笑着。
“你连头都没有回。”
“瞧,你这不就感兴趣了?”赫连婕跳了一下,整个身子都拧了过来,“我刚才已经说了,我跟你们的看并不同,用眼睛我也许看的更清楚,但我也可以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去看,所以,即便我的后脑勺都可以依稀‘看’到一些事情。”
“当然我也看到你了!”赫连婕继续笑着,继续变得更开心了。
“你当然要看到我了。”一个慵懒的女孩儿的叹气声,从赫连婕现在的后方,回身前的前方传来“你什么时候看不见我?”
“你们真的都是很有趣的人!”赫连婕饶有兴趣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雨夕纯白的近乎单调,而百里卓川的彩色浓郁到几乎分不出到底有多少种颜色。”
“如果你能真的看见……”那慵懒的女生,缓缓的有气无力的说着,“你绝对不会说我是白色。”
“不管你长什么样,你绝对是白色,而且是我见过最乏味,最苍白的白色!”赫连婕戏虐的拔高了音调,“而且,你也是我见过的最怕麻烦的人。”
“我这么怕麻烦的人,怎么会跟你来办这样的事?”那慵懒的,叫做雨夕的女子,继续不紧不慢的说着。
“因为你是雨家的人,因为总要做事,跟别人更麻烦,还不如跟我。”赫连婕朝着雨夕的方位做了一个鬼脸,“不是吗?”
“还因为雨家和赫连家是世交,而我与你九岁的时候认识,在一起受训了十年,哎……”雨夕又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我要是不和你在一起,又不知道会被分配给谁,徒生多少枝节。”
“只是,你没有给第一次合作的百里家的公子惹什么麻烦吧?”雨夕的声音飘向了那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女子。
“没有”那叫做百里卓川的女子并不多言,淡淡的说了两个字,便又没了声音。
“几乎没我的事,”赫连婕轻松的声音里有一些回避,不过转瞬即逝,又变的欢欣起来,“所以我将聚华馆的书都看了一遍。”
“平白无故的又多耽误了一盏茶的时间……”雨夕有些担心的喃喃道,“另外,滥用你的能力,又会……哎,给你自己添更多的麻烦。”
“那是绝对值得的!你可知我看到了什么?”
“我可以不知道吗?”雨夕再一次叹口气,三个人便结伴起来,缓缓的沿着街巷向城外走去。
“这段路总是要走,何不听我说说?”赫连婕不等回应,便兴奋的说了起来。
“雨夕,记得我小时候给你说的《诸家笔记》吗?”
“可以不记得吗?”雨夕小声嘟囔着。
“小的时候我深深地被那些故事吸引,总以为那些笔记,日记,随记都是真实的,都是当事人在那个年代写的。可实际上,随着看的书多了,我才知道,那种流畅的白文,辗转的情感,细致的推敲绝不会是千百年前古人的手笔,所谓当局者迷,人在事中,大多数时候是没办法看的如此清澈细腻的。”
“比如我家的纲承吐突家,分家吐突普所记录的回忆,我在《诸家笔记》里看过,写的直白动人,如临其境,但那浅显的白文,明显却是后人润饰的。今天我终于看到了吐突普另一种形式的回忆,以日记记录,短叙简语,颇为合乎古语境界……”
“所以,那才是真正吐突普的记录”雨夕懒懒的插嘴道,“好了,你的故事讲完了。”
“不……”赫连婕摇了摇头,颇为感慨的继续说着,“这古文斧凿的痕迹依然可见,比如用‘言’字起话,虽说合乎五君帝时代的行文规范,但这种规范流行于王族士人,却并不在武家中通用,出现在吐突普,也就是后来的我们赫连家的初祖赫连普的日记中,就欠妥了。吐突家起自行伍,虽天居年间深得王宠,但资历其实并不深厚,在青哲末代代王扶机时才受封于卫崖堡,这样一个纯粹因战功擢升的新进武家,并且是低级庶室的吐突普,怎么可能在自己战时的仓促日记里,起话必用‘言’字?”
“所以,你又找到一本假日记喽?”
“没错!”
“我为什么反而感觉你很开心?”
“因为……”赫连婕一脸幸福的望向雨夕,“我看到一本很真实的好书。”
“假的日记很真实?”
“凡言文字皆是虚假,立志成真,托情为实。”
“这又是哪本书里的话?”
“天君吴道业的《凡言集》”赫连婕说起这本书,语气里不仅都多了几分崇敬。
“几年前当我第一次知道《诸家笔记》可能是后人托作,很是伤心。因为那些文章写的真的好,它让我感觉我活在那个时代里,感觉到与那些过去的英雄人物朝夕相处,同生共死。突然间说它是假的,好让我困惑,难道那里面的言语不真实吗?难道它们展现给我的那个蔚为壮观的过去是虚伪的吗?”
“可当我看了更多的,謷牙诘屈的所谓正史,当我理清了那些客观存在过的,现实的,过去的脉络,我才发现,那些让我看的情真意切的假书,却是连接起这些脉络的血肉,没有他们我也许可以认识一个历史中间的名字:吐突普,但有了《诸家笔记》我才真的遇见了一个活着的人:吐突普。”
“雨夕,你知道吗?过去就像我永远也看不到的这个世界,它们已经随着时间跌入永不透明的黑暗中,留下的所谓客观存在的东西,我也许用手摸出一个线索,但它到底是什么模样,却永远不能丰满的出现在我的头脑里。”
“直到……直到……我有了这双眼睛,虽然它依然不能让我看到一个现实的世界,一个客观的世界,但是,它却像那些假的日记,用真诚的愿望,用心的情感展现给我了一个并不现实,却更加真实的世界。”
“是的!就是这样!一本书的好坏,真假,绝不是用是否符合现实的教条来定义的,而是写作者是否拥有高远恳切的志向,和丰沛灵动的情感来评判的!”
“即便他们是假的吗?即便他们与现实完全不吻合?”雨夕一贯慵懒的语气里,少见的,不情愿的透出一丝好奇。
“我们所看到的现实,什么时候吻合过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赫连婕调皮的笑了笑,朝雨夕的方向眨了眨眼睛,“你总说如果我能看见,绝不会说你是白色的,可我知道——不——应该说你知道,在你心意的深处,那个叫做雨夕的人是多么沉浸在那苍白颜色里的单调乏味啊。”
“啊哈!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挖苦挖苦我?”
“那当然,否则这一路下来得有多单调啊!”赫连婕得意的笑着,语气突然又有些不情愿的低沉下来,“只可惜,又到要去做一些现实事情的时候了。”
“看来,你们知道我在跟着你们。”一个男子沙哑的声音,带着十分的诡诈,飘到了三人的前方。
“应该说……”雨夕一如既往的叹着气,“我们就是为你而来的。”
“你们……”男子的声音陡然一紧,“你们杀死聚华馆馆长米枝澹只是为了我?”
“这是头等的麻烦事……”雨夕的声音里尽是烦恼,“米家毕竟是夏云三大贵室之一,百里公子去聚华馆杀米枝澹,我就必须守在米家宅邸外,阻止任何可能的外援。而你也是个谨慎的人,等不到米家的援助,你并不急着在夏云城那种噪杂的,难以把控的环境里出手。你尾随着我们,仍然希望在出事的当时发给米家的信号能招来援手,直到和我们走到这夏云城外,你不能再等了,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你一个人就能阻止整个米家看到我发的‘暗烟’?”
“很麻烦……很麻烦……应该说只是勉强!”雨夕的语气里的烦恼又平添了一份愁苦,“米家的宅子真是大,要想起个云雾,却又自然的不被人看出异常,真是很累人。”
“吞云吐雾……那是仙法”男子的声音不自然的干涩起来,“会如此程度的仙法却和世家在一起……,你是浓云谷的世落雨家,好,好我知道了,你旁边那个……”
“难怪这样!原来是赫连家的鬼目妪。”男子嘲弄的哼了一声,沙哑的声音在一瞬间的疲惫感觉后,重新笼罩在那诡诈的语气中,“我与赫连家的过节什么时候招惹了从不轻易示人的百里家?”
“我为了米枝澹而来。”百里卓川的声音还是那么简洁。
“我们这样合作比较容易消-弭-仇-恨”雨夕懒懒的,调皮的舒展着自己的声音,“米家毕竟是夏云的大贵室,杀了他们家的人,却想让他们不要寻仇,只有百里家做得到。你刚刚不是说了吗?百里家不喜示人。有些事情能一次了解,就要尽十分仔细保证它没有后文。”
“百里家的‘百流归心’有这么神奇?可惜却没有几个人见过,看来今天我有幸要讨教讨教了!”
“左十三,右五,上七,下九”赫连婕抖掉了身上厚重的连襟大衣,她那常年压在兜帽下的脸庞终于又有机会感受到了些许自由的空气。
从所在之处往左十三步,赫连婕看到一团纠缠在一起的黑色线条,他知道那个方向的敌人擅长隐蔽的远距离偷袭,所以理所当然的那条黑线中的一根扔向了她的面门。那是个匕首?袖箭还是别的什么?当然肯定是个实物,因为那黑色里,没有其他符合幻术或者仙法的颤动。
赫连婕轻轻的张开手,让那条黑线穿过自己的手掌,她知道那个‘实物’贯穿了自己的手,让血液飞溅了出来。而这正是她想要的。赫连婕的血液是她眼睛的眼神,是她利用眼睛能够操纵的唯一武器。
‘眼神’已经仔细审视了黑色线条的细节,现在它可以去端详这线条的主体了。
赫连婕凝视向那团纠缠在一起的黑线,迅速的理清了他的脉络;接着她发动眼神,它们顺着她的眼色,轻松却又细致的拆解了那团线。
于是线失去了聚集成线团的力量,无力而又四散的飘落在地面上。
右边五步,还是暗色,但是却带了些绿意。来者是一个心思缜密的敌人,他是一个圆形,却不见任何空隙,浑然一体,就像一个暗绿色的水球,但是他的力量却是这四个人中最弱的,因为这颜色并不通透,暗淡且缺乏光泽。
所以,虽然他离自己最近,赫连婕却知道,他并不需要自己现在去关心。
头顶上方七步,虽然不是离自己最近的,却是最凶险的。他没有左边的暗器快,但等赫连婕解决了左边的威胁,他已经没顶而来。
那是红色,不耀眼,和他的同伴一样都是暗淡的颜色,但他的形状却十分锐利,在急速的突击下,就像被疾风撕裂的钢铁之矛,带着破空的尖啸就要贯穿赫连婕的头顶。
但黑色的线制造的‘眼神’已经足够多,已经足以让赫连婕用它们去看到敌人的构成。
越是坚硬的东西,越是有脆弱的软肋,他们把自己示人的一面,打磨的无懈可击,代价却是隐藏的核心脆弱不堪。这钢铁之矛也是这样,坚硬的矛尖灌注了来者所有的力量,而在这之后,那被矛尖刻意遮住的,疾风撕扯的尾部,却已经漏洞百出。
赫连婕必须接下矛尖的攻击,才有机会用眼神彻底看清楚矛尖尾部的形状。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移动身体,时间太短,不可能让她移动太远,只能将贯穿头颅的危险,变成从左侧肩胛骨上,刺入身体的伤害。虽然立刻死亡的危险没有了,但这伤却注定仍然是致命的。
“啊,那矛尖原来是手掌……”赫连婕感觉到一只立掌从脖子左侧的肩膀上方刺了进来,然后破坏的四处搅动了一下,肩胛骨碎裂的噼啪生,随着骨骼的传动,直接贯穿进她的脑袋,剧烈的震动让她相信,她整个身子的左上侧都已经被撕裂了。
可这样的时间够了,赫连婕已经看清那钢铁之矛尾部的脆弱,她找到了那击碎坚硬的力点,只需很少的眼神,就已经可以把这钢铁的力量解体成一地碎粒。
柔软温湿的感觉铺溅在赫连婕的身上,鼻子里全是血腥味,接着就是一声凄凉哀嚎,那声音传自地下九步的另一处暗红,在那不忍细听的哀恸后,陡然间褪色了很多,地面开始震颤,形体开始失序,本身聚集的非常规整的椭圆形,拧结的已经没有了样子。力量涣散了,随着失控的哭泣,毫无章法的涌向赫连婕。
血是最好的补充,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对于赫连婕来说都是可以去“看”的眼神。有了这么多的血,地面就不再是能够阻挡她眼力的隔断,她轻松的就把成片完整的土地的暗褐色,拆解成了凌乱的四散的暗褐色,并把它们推向一边,让它下面已经没有了形状的颜色完全暴露到自己的面前。
那些疯狂地,却没有了章法的力量,很容易就被眼神消解了,褪色的暗红,轻松的就被赫连婕洗涤成了无色的瘫软,像一块干净的抹布一样被随意的丢弃在了一堆褐色的纷乱中。
还有右边的,赫连婕回过头,想来他也应该已经到眼前了,伤恐怕还是要受的,只是还是要避免立即的致死……。
“啊,他已经死了。”赫连婕疲惫的笑了笑,“谢谢百里公子。”
“百里公子要是肯早点动手,”雨夕的声音丧失了曾经的慵懒冲过来,赫连婕感觉到被她抖掉的大衣重新披在自己的身上,兜帽也被关切的拉向她的额头,“也不至于要伤成这样……”
“我的任务只有米枝澹……”百里卓川的在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中,隐隐的流露出一丝厌恶,“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会是这个样子。”
“很多人都这样说过,”赫连婕在兜帽下缓缓的说着,“他们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杀人,他们说很残忍,很恐怖,甚至——很邪恶。”
“赫连……”雨夕想要说什么,却被赫连婕艰难抬起的手势阻止了。
“这些话曾经让我很困惑,我完全看不见我的战斗在你们的眼里是什么样子。我只是和你们一样完成我作为世家子弟必须完成的任务。我从来都只做逼不得已的杀戮,从来不肆意妄为。可人们还是害怕我,厌恶我,乃至远离我。”
“可时间长了,我逐渐接受了我看到的世界注定与你们不同……”赫连婕缓缓的扫视着这残破的战场,缓缓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也只能用我自己完全不同的好坏来规范我自己的行为,这场战斗中,我没有为这几个生命制造任何不必要的伤害,他们生命的形状都是被快速的改变的,我很清楚这种改变不会有痛苦……”
说到这里,赫连婕把自己的右手举到了眼前,“毕竟,我在自己的身体上都做过这样的实验……”
“赫连婕!别说了!”雨夕用尽全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别说了……”
“当然,幸亏有雨夕,”赫连婕微笑着,她真挚而坦率的感谢身边的这位挚友,“雨家的雨,总是最好的治愈创伤的仙法。”
天上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可赫连婕却知道,那万里高空上一定没有人们叫做云的东西。
“谁说我只会下雨!”雨夕的声音里有些梗塞,被她慵懒的倔强慢慢的吞了回去,“别忘了,你刚才之所以有机会连续瞪死三个怪物,可全亏了我呢!”
“是啊!是啊!没有我们雨大人用仙法聚结空气中的雨露,以阻碍那几个家伙的速度,我怕是已经当场毙命了~”赫连婕点着头,夸张的拉长自己的声音。
“难道不是?”
“是!是~”
疲惫的喘息,轻轻的雨声,温热的话,一片荒郊野岭。
“我……”很久,久到雨下的湿润已经浸透了赫连婕的身体,百里卓川轻声说道,“抱歉……我无知了。”
“怎么能怪百里公子呢?”赫连婕微笑着望向百里卓川,“这毕竟是你第一次认识我。”
“那个……“百里卓川的语气里竟有些扭捏,“叫我百里卓川就好。”
“好的!百里卓川!“赫连婕开心的说道,“对了!你可知这公子的称呼是世家讹用的?其实在五君帝时代公子是只能用给男人……”
“你怎么又来了!”雨夕很无奈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伤还没好呢!”
“其实……”百里卓川难得的又说起话来,“我更想知道天君吴道业的事情,毕竟,他曾经是我的恩师……”
“唉?怎么你也凑热闹?”雨夕惊异的嚷嚷起来,“等等!天君?吴道业是你恩师?百里家的人怎么会成为天君的徒弟?”
“写《凡言集》的天君?不!不是这样的,凡言集写于两千多年前,我们说的不是一个天君——嗯……不对,话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我们说的不是天君吴道业的同一个元神……”
“唉……我说大家……”雨夕无奈的放弃了打断谈话的想法,幽幽的说道,“就算要说,我们能不能边走边说?毕竟我这雨也下完了,天马上也要黑了,是该找个地方吃饭休息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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