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孩子衣衫褴褛的女鬼眼睛盯着小和尚，双眉紧皱，隐含挣扎。
孩子哭的越发凄厉，鬼差捂着耳朵躲在我身后，一只手不安分的拽着我胳膊。
“小和尚，你能给我做出来如此好看的衣服，做个血馒头，也不成问题吧？”我挡在小和尚身前，脑袋里琢磨着这个思路行不行。
“简单。”小和尚把木鱼收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翻腾，三两下弄好烧给我，我丢给那女鬼，看着那女鬼哄好孩子。
女鬼应是落水而死，破烂的衣服往下淌的水迹不曾停过。
“鬼差，可是她？”我把鬼差拎出来，鬼差拿着本子翻了翻，悄咪咪的点头。
死因，溺水。
“谢谢。”女鬼眼里清明一些，打量着我们几个。
“施主因何而死？”
小和尚依旧那么有眼力见。
女鬼回头看了一眼东莱镇，眼里淌下泪来。
女鬼叫小兰，是东莱镇上吴妈妈的女儿，住在镇上西街最里面，与他们家相邻的，是那陈秀才一家。
入夜，小和尚总算赶到了吴妈妈家门口，我因着一身阴气，留在了外面。
小和尚进去没多久，我隐隐听见往生咒的声音，还有吴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声。
小兰抱着孩子蹲在树底下一样泣不成声。
这讨厌的阴阳相隔。
“秀才，秀才，你魔怔了，那小兰已经没了，没了。”邻家的门被人从里冲撞开，一身邋遢的男人眼巴巴看着小兰的方向。
“秀才啊，是为娘的不对，你莫要这么下去了啊，老天爷啊，我错了……”一个妇人追出来，哭的稀里哗啦。
小兰在看到那个妇人时，眼里凶光乍现。
我脑袋里琢磨着大概，只能叹一句作孽。
小和尚第二天一大早出来，在东莱镇上溜达了一条街有一条街。
茶余饭后，人们总是要聊些什么的。
“你们说最近镇上牲口不停的死，是不是小兰来报复了？”
“这都两三年了，她还不投胎去呢，报复什么报复。”
“就算报复，也是去报复陈大娘，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当初一口咬定了小兰的孩子不是那陈秀才的，谁知道秀才一回来就疯了。”
“作孽啊！”
“当初也不知道谁说什么浸猪笼，一尸两命，真是作孽啊。”
“当初骂人家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少说几句，现在话风又变了？你们一群王八东西，小兰的死，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一个泼辣的姑娘掐着腰站到议论的人面前。
“你们一个两个骂小兰贱人，该死，不检点的时候，你们琢磨什么呢？浸猪笼的时候你们谁不是鼓掌叫好了，你们一群王八蛋，小兰就应该把你们都给弄死才解气。”小姑娘骂着骂着，眼泪跟珠子一样往下掉。
小和尚上前递了帕子，安抚的拍了一下那姑娘的肩膀。
“人又不是我们杀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一直都觉得小兰是个好孩子，不知道你在乱说什么。”
一众人散去，徒留那姑娘气的眼泪止不住。
我只是叫你去死，我也不知道你真的会去死啊，你死了关我什么事，我只是那么一说而已。
人性比厉鬼可怕的多得多，我看着小兰压抑着周身戾气，感叹到底是个善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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