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尖上的烟火6
第六章 五号楼
“对了，我的电话号码是你向经理要的？”男人一愣，笑了，“逗你呢，我去闲聊两句，在桌子上看见的。”
“桌子上？”
“是啊，你不是填了一张表吗？上面有你的照片。”
“那这间房子的钥匙呢？”
“钥匙？呵呵，这是我老板的房子，我帮他设计装修的，所以我有钥匙。”男人又是一笑，很是开心的样子。
“那你怎么知道我想来这个地方看一看呢？”
“你不是总在五号楼下往上看吗？”男人掩饰不住笑得更起劲了，原来如此，这下就对了，我的心也透亮了。
“饿了吧，我去做饭！”男人真的很开心，象小孩子一样说着。
“这能做饭吗？”我有些怀疑，这看上去更象宫殿，不象食人间烟火的地方。
“当然能！”男人说着下了楼，我也跟着下楼，总是有一点的拘谨，只能跟在那男人的后面。虽然我也不想用那男人来写这一段，可是说实话，当时我真没想起来要问他的名字，他已经从员工表上知道了我的名字，小北小北地叫着，很是亲切，如果我问他叫什么名字，反倒尴尬了。
下了楼，推开向北的一扇门，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脑袋里思维在飞速运转，没发现我身边的哪个人会把厨房这样布置，这只是在广告里或电视剧电影里见过。
吊灯吧台整体橱柜，整洁的餐桌，完美的餐具，这一切仿佛只能用来欣赏，使用它真的是太奢侈了。
“这怎么做饭啊？！我都不敢碰了！”
那男人还是笑，“怎么就不能做饭啊，你就等着吧！”他打开柜子取出围裙套在脖子上，让我帮他系带子，我照办了。我发现他还真孩子气，喜欢让我帮他做这做那的，一顿饭下来，指挥得我团团转，他还美其名曰给我做了顿饭。
就这样，中午饭和下午饭凑在了一起，吃完饭已经五点多了。我和那男人站在塔尖的玻璃窗前向远处眺望，聊一些轻松的话题，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转了一个方向。站在塔尖上四处都是一样的，望下面的房子也是一样的，所以不细思量也没发现自己转了方向，颇有点意思。
天色暗淡下来，忽然想起光，不禁心惊，光是不是已经回家了呢？我心里十分的不安，给光发了条短信，问他在哪？光没有回短信，我又忙忙找方向，找到了对着我们书房的方向，家里没有亮灯，看样子光还没回来。
我向男人告辞回家，男人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坚持让我在塔尖上打电话，他说不想让我这样回去，万一家里有事怕我一个人会应付不来。他是那样的温柔和细心，好象在我的心上轻轻地抚了一下，让我莫名地心痛。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拨通光的电话。光说他在外面和同事喝酒，要晚一点回来，让我自己记着吃饭。我松了口气，问他复查的怎么样了，他说回家再说，就挂了电话。
男人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没有，不过我真得回家了，我不想等光回来时再回去。男人从我手里拿过我的电话，把他的电话号码存了上去，我看见了他的名字，“安”。
“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我答应的时候鼻子一酸，泪几乎要落下来，为什么哭我也不知道。
也许他和光是两种类型吧，他是那样细腻而且浪漫，让人感动。而且他带给我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是我没有见过的，没有感受过的。而光，客观地说，光让人觉得踏实，也许只是缺少了一点风情而已。
后来我回忆起往事的点滴，经常在想，那天我为什么要哭，那是我和安的第一次接触，其实当时感觉挺复杂的，可能是有些内疚，觉得不应该和安单独在一起那么久，有些对不起光，无形中就和安站在了一条战线上。还有就是觉得受到了光的冷落，有点委屈，再加上安那样的细心，甚至连号码都想着帮我存起来，于是想哭吧。
那天光回来的很晚，脸上阴阴的，似乎很疲倦，什么也没说就上床睡觉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倒很合我的意，我忽然很害怕光和我说话，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我怕，可是我怕什么呢？安吗？我和安没有什么，如果说真的有什么不妥，那我倒要问了，我就不能和别的男人说话吃饭了吗？我给自己打气，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光的事，是的，我没有。可是我怕什么呢？
睡觉前我去洗澡，路过书房向里看了一眼，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对面的塔尖亮着灯，似乎有安的影子，也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因为忐忑，没有看第二眼，所以也不敢确定。
望着光熟睡的脸，我在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问题，自己提问自己回答，直到夜深才入睡。不知睡了多久，我做了个梦，梦见阳光很好，有微风抚过脸颊，一个男人陪在我的身边，散步？说话？还是边走边说？我笑了，低下了头，手被男人的大手牵引着，可是，一不小心脚下一低，好象陷进坑里，我惊醒了。
睁开眼时，发现光正看着我，而我的手正在他的手下，他的手似乎只是盖在我的手上，好象怕弄醒我一样，轻轻的。发现我醒来，他拉过我的手放在他的嘴边，亲了一下，“做梦了？”
“嗯，你一直在看着我？”
“没有，你刚才动了一下，我才醒，做什么梦了？”
“梦见和你一起走，一不小心掉进了坑里。”我随口说，说完后我才意识到也许我在撒谎，因为我并不知道梦里的男人是谁，也许不是光，难道是安？我心里更加的不安。
光握着我的手，把我揽在怀里，“老人说梦都是反的，会不会预示着有一天我们会分手呢？”
“瞎说，梦就是梦，不过是一些活跃的细胞不肯休息而已，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我争辩道。光很认真的接着说：“如果真的分手了，你一定要找一个比我好的人，我这个人太木，有时候不知道怎么讨你开心。”
“行了，深更半夜的，你在说什么呢？让人心里不舒服。”
“好了，睡吧，我不说了。”光拍拍我，不再说话。我却再也睡不着。从这能看到高速公路上的车灯，一辆过去，一辆又驶来，其实人也一样，这个走了那个又来了，是不是一定会和光走一辈子，谁又能确定得了呢？我并不怕分手，我怕的是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我却不知道。
“对了，你今天复查的结果怎么样啊？”
“没事，有事我早就告诉你了。”
“没事就好。我有时总是害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就象现在。”我靠在光的胳膊上，有些委屈地说。
“现在？我现在就想，如果真的分手了，你会什么样呢？”
“我啊，我能什么样啊，再找一个呗！我还能不活啊？！”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你？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我忽地坐了起来。
“什么叫在外面有人，我在家里也没有人啊！”
“你！你就气我吧。你在家里没人，那我算什么人啊？！”我抓起枕头打光。
“呵呵，你看你气的，你是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啊？！”光一边挡一边夺下了我的枕头。
“我不知道，我要你自己说。”
“好，我说，你是我老婆，行了吧。”
“怎么听着这么为难呢？我强迫你了吗？”
“你难道没有强迫我吗？看你的手。”我呵呵笑着把手从他胳膊底下抽出来，顺手抹去了眼角的泪，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光是不是变了，他晚上真的是和同事在外面吃饭吗？男同事女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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