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听人讲，孩子的叛逆期有两个时间段，一个是十几年后的青春期，另一个就是当下。从来没想过，更确切地是觉得，如今的圈儿只是发扬着调皮的天性，孩子嘛，毕竟其他时候暖的让人痛哭流涕。直到今天发现，圈儿偶尔的不听指挥，更像是不断积聚能量最终爆发的小火山。这时我才发现，奥，叛逆期原来已经来了。
1
下午有朋友邀请，我们便带着圈儿去赴约游玩。因为靠近景区，都玩的比较尽兴。圈儿，从我们还没吃的时候就开始吃，等我跟圈儿妈吃完了，她还在吃，战斗力依然那么让人捉摸不透，只能被我们叫停。回到小区，圈儿妈因为上楼有事，圈儿虽然已经每日例行光顾完小区超市，跟小伙伴追追跑跑，仍没有玩的尽兴，迟迟不愿回家。想去游乐场，但发现妈妈不在；想找妈妈，但舍不得游乐场。这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无解的循环之中。于是，我抱着她回家，说找妈妈，她大哭；我又倒回去往游乐场，她还是大哭。往返几次，把这些天都不曾哭出来的泪，一下子都流出来了。她啜泣中指着自己的鼻涕，但在我拿起纸巾准备擦拭时被她拽过来扔掉，她哭喊着指东指西我想放她下来自己选择时紧抱我的脖子。各种解释无用，各种教育无果，她可能又不知该怎么办好，最后生气地打我头。打了两次。最后，还是我替她做了决定，凭着大人的绝对优势，在嚎啕大哭中让她先见到了自己的妈妈。
这一闹，湿掉了我整个前胸和后背，狼狈。
2
我觉得该关小黑屋了，像邻居家的一样，让她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不合适的。我前脚把圈儿放地上，后脚圈儿妈就跟进来，打开灯，把圈儿抱走了。
“这样做，圈儿会有心理阴影的。”
我当时也只是“觉得”，把圈儿抱出去也遂我意。爸爸做不好的，妈妈能弥补，这也是完整家庭最大优势所在。
即使如此，我想缓缓。于是圈儿妈抱着圈儿出去了，我过了一会儿才去找她们。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做法的对错，一如圈儿对自己开始的行为也判断不准。毕竟都是第一次。没经过她同意，我第一次做了她爸爸；没来得及学会认知，她第一次做了孩子。都在探索，都可能在犯错，也当然都在一点一点地成长。
远远看见，圈儿又吃起了东西。她的世界，有时候狂风暴雨面前，都会在一根棒棒糖面前，顿时细雨和风。如此简单。我望着她，在想自己那时的举动，是不是太急于求成，是不是太僵化固执，我还是搞不懂，还是需要时间去摸索。走近了，递过水杯，圈儿喝了几口，竟仍然像往常一样说“谢谢”，不过，扭头就走。
我确实有点懵。
3
躺着不说话，我静静看着她。她趴在枕头上的时候，会偷着瞄我。
我依然不动。
因为洗了澡，回到卧室的时候因为匆忙，一边的背上还有水，我就侧身躺着，面对着她。安静地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拉我起身，把我的枕头往床的内侧一拉，又从床那头给我拿了一个枕头，示意我重新躺下。
她难道以为，我之所以没像平日那样躺着，是我的枕头有问题？
我只是顺势平躺下来。圈儿拖来夏凉被，躺在我的旁边，然后左右翻身，并每次都凑到我身边。当她再一次翻身背着我的时候，我用手揽过她小小的身体，亲了下额头，圈儿笑了（平时我们每次亲她，她就很开心，还夹带着不好意思地笑）。
再之后，她趴在枕头上，睡了。
第一次，从小到大，圈儿睡前没有围着床转好些个圈儿，最后随机在某个床角睡着。
感觉，是百感交集还是五味杂陈，差不多就是两者糅合一起的滋味吧。
她依然是最好的孩子。但我觉得，我的水平倒有点委屈她。之前是担心自己做不好，现在是不用担心了，就是没做好。越小，你越是她全部的依靠，就像哭嚎着打我的时候，仍不愿离开我，紧搂着我的脖子。
可是，又如何当个更好的爸爸呢？这是个问题。
4
上一周，圈儿妈闺蜜一家来这里做客。带着很小的弟弟，一直担心圈儿会各种不配合，就像邻居的小伙伴来时被圈儿制止着各种不准碰一样。结果呢，她主动分给小弟弟吃的、玩的，还主动趴下来，陪他。她真的像个姐姐的样子。后来，圈儿妈再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我觉得圈儿真的好暖。曾记得，老家一堂哥说，一个家什么才叫好呢？有“子”有“女”，加一块才是“好”字。确实，那只是一个字。而我，虽不达标，确已深深体会到什么为“好”。
不辜负，所以才要更努力去做。读了好多年书，有了好多老师，当了好些年学生。而终于等到有人喊我爸爸，自己要教育子女的时候，却仍然发现自己准备不足。她没做什么，却像是已经做了全部，使自己不敢懈怠，不敢大意，使自己困难时要咬牙挺住，使自己迷茫时常有希望。诚然，圈儿的到来，我跟圈儿妈确实错过了好多懒觉，每天自然醒的事，肯定是还在梦里。一路走来，我们见过了最安静时的城市，最清朗的早晨，最静谧的夜，当然还有最想睡的觉。但即使上述再好再美再极致，依然敌不过、比不上天亮了、太阳出来了，你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她正在身边，努力睁开惺忪双眼，对着你笑。
晚安，这个世界；早安，致来着的每个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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