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妖侣(2)

作者: 瀚悠居士 | 来源:发表于2020-11-23 00:41 被阅读0次

    何凌云想起木难挽着火齐的情景,见胡绥绥轻轻拉着自己衣袖,不由得心跳加快,心情一时难以平复。胡绥绥见何凌云的神态,已经明白了大概,轻声说道:“他们是夫妻。”

    何凌云听到“夫妻”二字,借着窗外月色,见胡绥绥一脸娇羞的模样,心便已经醉了,思道:“我今生今世便要和她在一起了么?是的,就算她是妖,我也要和她厮守一生。”思毕,便轻轻牵起胡绥绥的手,向客厅走去。胡绥绥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便由他牵着,到了客厅。

    何凌云松开手,把灯点亮,看到门口楼梯旁边有个灶,还有锅,便去煮了水。胡绥绥坐在椅子上,见何凌云忙个不停,脸色绯红,便思道:“难道我们以后便这样,过完一辈子么?他会嫌弃我是狐妖么?”一时心头思绪万千。

    何凌云煮了水,见桌上有茶壶和茶杯,还有上好的“紫阳银尖”茶叶,便晃了晃煮水的锅,使水略微降温,再抓了一小把茶叶放到茶壶里。茶水冲进去一会,便把茶壶的水倒在茶杯里,茶壶里的茶水不多不少,正好斟满两个茶杯。原来,这紫阳银尖便是紫阳毛尖的前身,紫阳银尖摘采的要求更高,采下来的茶叶带的绒毛更长,呈银白色,故称“银尖”。别的地方的茶叶,茶芽不耐冲泡,但紫阳银尖却是例外,遇水变得鲜绿,而且十分耐泡。

    窗外月色明亮,屋内烛光摇曳,房间内夹杂着檀木的气味,加上李春风房间的香味,胡绥绥身上的香味,又混合了茶叶略微的花蜜香,何凌云这个从穷山沟出来的孩子觉得浑身酥软,竟是说不出的舒服。二人不再说话,便让时间缓缓流淌。

    第二天醒来,何凌云见窗外阳光明媚,一骨碌爬了起来,臻鼎居已经送来了早餐,四份早餐十分精致,分放在四个大碗里,旁边还有两个小碗和汤匙、筷子。

    第一碗汤里有牛肉,红红的,色泽鲜艳。二人尝了一口,感觉一种从未吃过的味道沁入鼻腔,却十分好吃,看了一下菜牌,却是写着“胡辣汤”。原来在唐初,胡椒开始传入东土,慢慢地,上东京便开始流传开来。二人没吃过胡椒,只觉得异香扑鼻,微微的香辣让人回味悠长。

    第二碗却是韭叶面,面如韭菜一样宽大。何凌云咬了一口,发现薄薄的面条竟然是夹心的。原来这碗韭菜面是用羊肉汤去煮的,但面里夹着腌制过的麂子肉,吃起来竟如吃小而长的饺子一样,但味道却更胜一筹。

    第三碗是茶油泡麻花,麻花用上好的面制成,被茶油一泡,竟然外面香脆,里面筋道,加上茶油里有花生、芝麻、杏仁等干果,和着茶油一起,味道十分香甜。

    最后一碗是八宝镜花糕,糕体有八种颜色,黑、白、绿、紫、红、黄、橙、蓝,所配之酱料也很多,有花生酱、芝麻酱、胡辣酱、辣椒酱,还有酱油、醋等等。二人只尝出黑糕是加了黑芝麻,黄糕是加了小米,蘸了调味料后连味道也吃不出了。

    何凌云道:“哎,要是我能在三山村开一家这个臻鼎居,我老娘可就有口福了。”胡绥绥笑道:“三山村还有一家醉仙楼呢,你要是开了臻鼎居,害她没生意,宋如玉可饶不了你!”何凌云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二人吃饱喝足,胡绥绥道:“师父,我们要不要再去悬空寺看看?”何凌云愣了一下,道:“不去了,我们要去找一下朋友,好好聊聊。”胡绥绥心道:“李春风应该是还在楚庭道,不知道这个朋友又是谁?”何凌云接着道:“我们去找一下火木夫妻。”胡绥绥想起昨晚之事,又想起昨晚群豪只能有二人活下来,便道:“太好了,当时在三山村,他夫妇二人便邀请我俩到他们家做客,我也想找他们呢!”

    二人到了臻鼎居,见到掌柜仍在招呼客人,便上前问道:“掌柜的,你可知道火木夫妻二人的住所?”不料掌柜回答很干脆,道:“认得。从此处东行,约三十余里,有条灞桥,灞桥边有家‘十里铺子’,那个铺子便是二人开的。”

    何凌云奇道:“他夫妻二人开铺子,卖的是什么?”掌柜道:“他们的铺子卖的是天意。”二人蓦然想到,昨天晚上火木夫妻说过“天意不可违”这句话,现在又听卖的是天意,不由得心头大震。二人还想再问,掌柜的已经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何凌云二人出了门,往东而行,半个多时辰便到达了灞桥。二人站在桥上,见灞水缓缓流淌,桥边种满了柳树,虽然柳树的叶子都掉光了,但却略微有些江南的风光。

    二人往东南望去,见麻石铺就在大街上,一根高达丈余的杆子,挂一旗,旗上书写“十里铺子”几个大字。二人过了桥,直往火木夫妻的铺子而去。铺子没开门,门上贴着一副联子,上联写:批阴阳测五行,算尽天下古今事;下联道:知乾坤断六合,纵横世上福祸间。何凌云看了一下,“嘶”一声倒吸一口冷气,说道:“这夫妻好大的口气,竟似普天之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一般!”

    何凌云看了看胡绥绥,胡绥绥略微点头,上前用手叩了叩门。何凌云朗声道:“三山村故人何凌云师徒,前来拜见火木夫妻。”不料一连叫了三声,屋内没有人。

    这个时候,隔壁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一名右嘴角下沉、眼睛呆滞、大概十八、九岁的少年冲了出来,手挥双剑,左手一招便向何凌云砍去。何凌云大吃一惊,身形甫动,便向后退了一步,避开来剑,不料来人竟未停歇,双脚连点地面,倏忽间连连刺向何凌云下盘,何凌云又连续退了三步。来人也不搭话,身形一变,左脚踏上一步,扭跨送肩,左手手臂如陡然伸长一般,剑身“啪”一下打中何凌云右臂。何凌云与胡绥绥皆大惊,胡绥绥欲抢身而上,这时隔壁又走出来一个老妪,喝道:“住手。”那少年愣得一愣,复向前攻击何凌云。

    何凌云与少年相距不过三步,那少年轻踏几步,便左剑轻晃,挽个剑花,刺向何凌云小腹。何凌云感到对方来剑虽疾,但内力却十分不足,暗忖:“此人出剑虽快,但修为好象还在‘炼体期’,我便游斗一下。”当下右手食指和中指合并,其余三指相扣成指剑式,双脚轻踩,避开来剑,指剑刺向少年左肩的肩井穴。

    不料少年左手招式竟不改变,右手剑轻向上举,剑刃向着何凌云指尖,何凌云若向前再刺,手指必被剑割破剖开。何凌云大惊,暗道:“这少年招法实在怪,左手全是进招,右手全是守招,一攻一守竟然这般圆融贯通,实在难得。”思毕便右手回收,左脚踢向那少年的腰间。

    少年右手之剑竟然不变,剑柄下砸,剑镡磕向何凌云的脚踝的中封穴。这一脚要是踢中剑镡,虽然少年右手之剑会被踢飞,但何凌云的左脚也会受伤,甚至脚骨破碎。何凌云见来招妙到毫端,便只好收了左脚,往后退了一步。少年得势不饶人,往前进一步,二人又斗了起来。

    胡绥绥见老妪脸色慈祥,便问道:“老人家,这个是你的孙子么?”老妪脸色一寒,道:“胡说什么,这是我儿子!”胡绥绥十分尴尬,只好拱手道歉:“老人家,在下失礼,在此赔罪了!”老妪见胡绥绥态度谦恭,脸色也缓和了些,叹了口气道:“唉,老身秦氏,这个是我们的孩子姬冲。”说话之间,姬冲与何凌云又斗了几招。

    秦氏目光呆滞,叹道:“我这孩子出生时便是个痴呆儿。”胡绥绥想到姬冲的样子,的确就是个痴呆的人,但见姬冲剑法卓越不凡,不由说道:“我瞧他剑法可好得很呢!”老人家声音有些自得,道:“因为是火齐、木难是邻居,这火木夫妻十分倒对他很好,这武功便是他二人教的。”

    胡绥绥见姬冲的招式,俨然便是火木夫妻的剑招,便点了点头道:“他能学会这么复杂高深的剑法,倒也不容易。”老妪愈发难过,道:“唉,他们夫妻二人见孩子生性痴呆,便每七天只教他一招。这孩子一月只学四、五招,一年只学了五、六十招,有时候学了后面的,又忘了前面的。便这样学了十六年,终于学全练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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