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

作者: 马铃薯煮土豆 | 来源:发表于2016-11-03 14:36 被阅读112次
    图片来自网络

    看着有些僵硬的手,我的内心忍不住的颤抖,又来了吗?

    我叫林雪雪,今年二十岁,自从得上这个怪病后,所有的医生都预测我活不过二十岁,看着距离二十岁生日越来越近,我心里竟然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欢喜。

    关于这个病的来源,还得从我十岁那年说起。我的姥姥家在北方,每年冬天都是一片冰雪的世界,马路上,树枝上,屋顶上都积了厚厚雪花,甚者连河道都结冰了,放眼望去白沙满天。我很喜欢漫天飞雪的冬天,但是我患上这个怪病后和这一切都无缘了。

    十岁那年,在姥姥家过年,小孩子爱玩本来就是天性。吃过午饭,约了几个小伙伴去冰封的河道上玩。河面上的冰毫无征兆的裂开,而我不幸的掉入其中,命悬一线时,我被救了上来。冰冷的河水让我失去了知觉,我不争气的昏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已经是一天后了,我揉揉干涩的眼睛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穿好衣服后,又想去雪地里疯玩。

    刚跑出屋子,我突然感觉手脚有些僵硬,我抬起我的双手,发现我的手正在用我难以想象的方式结冰,整只手掌都蒙上了一层白纱。

    我大声哭喊,姥姥把我抱进了屋。我惊恐的看着我的手从近似透明又恢复了血色。

    我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睁着好奇眼睛看着姥姥。

    姥姥叫来村子里的神婆,我不知道神婆说了什么,但是妈妈的眼睛红红的,嘱咐我不能出去玩了。

    这几年爸爸妈妈一直带着我求医问药,我也大致搞明白了我的病。在零摄氏度以下的环境中,我就会像水一样凝结成冰,医生推测当我整个人超过百分之六十结冰时,我就会死去。

    虽然我好奇医生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但是我不敢去验证这些推测的真伪。这几年我们搬去了温暖如春的南方,大雪纷飞的情景从此只出现在梦中。

    但是,我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微凉的秋风吹到了我的脸上,我似乎感觉到了全身的僵硬感。我看着苍白的手心,心脏似乎随时可能停止跳动,第一次感觉恐惧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我望着窗在秋风吹落了树梢的最后一片树叶,我的生命也会就此结束吗?我的内心在努力的呐喊,用力的宣泄着不甘。

    “雪雪,在想什么?”是妈妈,她的脸色不大好,大约在我患上这个怪病后,我就没见她笑过。

    我冲她笑笑,想拉着她的手,告诉她没事时。我居然听见了我骨头摩擦的声音,清脆得仿佛下一刻就要裂开。

    我心中已是万丈波澜,但是还是展露出安心的微笑,不想再一次看到眼前女人的眼泪了。或许我真的活不过二十岁。

    晚上,我又做了那个梦。我又掉进了那个冰窟窿,冰冷的河水刺痛了我,我几乎就要窒息了。

    我惊醒了,后背都是冷汗。这几年我常常做这个梦,我不知道这样梦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个梦里的情景是我不愿回忆的过去。

    梦中,我常常在北方的雪地里奔跑,看着肆意飞扬的雪花,我会觉得我也是其中的一员。我应该是属于北方的。

    我做了我人生中最大的决定,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决定,我要回到北方去。爸爸的沉默不语,妈妈的苦苦哀求,都没有改变我的决定。

    我又重新踏上了那片北国土地,那片在梦中出现多次的土地,所幸外界的环境还没到达零摄氏度以下,所以还算行动自如。

    我穿着厚厚的外套,重新来到了那条我掉落的河边。不知道为什么又来到了这里,大概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

    温度似乎降得很厉害,我感觉更冷了,从身上传来的僵硬感,让我惊恐。我似乎走不了了,看到结冰的双脚,我露出了一丝苦笑,大概今天就会命丧于此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只有眼睛能动了。那个医生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但是我此刻一点也笑不出来。

    最后,我感觉到我的身子异常轻盈,我望了一眼那个静静的雪人,我知道我不再属于人的世界。我化作了人间的冰雪,或许我本来就是冰雪,只不过提前恢复了我本来的面目。

    人的形态是我们所有人暂时的形态,所有人最后都会回归本源。有的人化作了微润的细雨,有的人化作了亲柔的春风,而我化作了满天的飞雪。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雪人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woobut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