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一夜

文/快乐心

昨晚妹妹一夜没合眼，安眠药毫无作用。十点钟吃的药，她十二点多说睡不着。

她说后背痒，我跟她后背一块一块地抓扰，发现后面都起苔子了。长期这样躺着，床单也没有换洗，身体又没有热水冲洗，难免会身上痒。

跟她把双腿都轻轻捏了一下，那个病腿一碰，她就说疼。我也不去搬移。

我躺在躺椅上，看着窗口，发现月亮不见了，有一颗亮晶晶的星星正在闪着微弱的光。那应该也是妈妈，她换了一道光，她时刻默默陪伴着，她也让妹妹睡不着抬头就能看见那道光，给她一些慰藉。

三点多，我迷迷糊糊地听见妹妹在说话，我的眼皮都抬不起来，半梦半醒困意很浓。还是强撑着起来问妹妹尿不尿。她说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呀！怎么还没有天亮啊！老胡快点来呀！我疼得受不了了！

她开始抱怨我怎么连个腿都放不好，不是我放不好，是我一碰她就说疼，说老胡搞得不疼。妹夫是被她磨得一点性子都没有了。成天就琢磨她，猜她需要什么，该怎样满足她心愿。当然很懂她了。

我心里也很哀怨，怨自己怎么这么笨，连个腿都摆不好，还弄得她疼。要是能转移痛苦，我愿意帮她承担。

我又去跟她把两个腿都按摩了一会，弄了点水她喝，接了小便。我又去躺下了，沉沉地眯着了。又听见她问我时间，我说五点五十。她说天亮了没，老胡怎么还不来，说好今天早点来，怎么还不来。她说活着干嘛呀，死了算了，太痛苦了！

六点多，我去找护士，说安眠药一点不起作用。她一夜未合眼。腿疼得受不了了。护士说晚上查房咋不说，看睡得蛮好的。我说那是不想动，偷偷在流泪，怕麻烦护士。

护士找来医生，年轻的男医生很温柔。说哪里不舒服。妹妹说后跟痛，筋扭着了。医生一下抬起她腿，她就啊了一声，医生让我配合把垫被抽去一层毯子，还换了垫被的方位。她舒服多了，医生又让护士打了一针止疼针。今天白天，她应该可以补个好觉的。

天终于亮了，妹夫来了，打电话让我下去，送我去地铁站。我晕晕沉沉，跌跌撞撞。白天去单位再补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