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尽管不知世上还有没有人敲开她的窗户,但阳光她总有权利拥有。
遥遥29岁,单身,但其实她有过一段婚姻,恋爱六年,结婚两年后离婚了。
认识小凡的时候,她还没离婚。小凡当时是汽车销售,因为买车两人相识,后来小凡又帮她处理保险和贷款等一些事情。遥遥觉得他很负责,毕竟他原本只需要把销售合同签了,其他的杂事就可以丢给其他人。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走的近了些,经常聊天话家常。偶尔也会出去一起吃饭,看电影。
遥遥开始并不知道他们后来会在一起,因为在她看来,小凡小她好几岁,像个弟弟,加上两个人也一直就是聊得投入,没有任何过度的介入和身份的逾越。
小凡一直叫她姐,遥遥最开始总是假装很生气,后来便见怪不怪了。
遥遥心里装了很多事,她的婚姻其实早就有名无实。婚后不久丈夫赌博欠了十几万,遥遥一直深陷还债的痛苦之中。
她无法确认自己是不是能承担起独自前行的担子,也无法给家里一个交代。她知道,如果家人知道她遭受的一切,一定会讨个说法。
她,其实想掩盖一切,默默活着就好。
贷款没办下来,因为丈夫的征信不良。
“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了?”小凡像是恍然大悟地问道。
遥遥沉默,最开始她并没有告诉小凡她已婚,只是随口地问过他,如果有亲属征信不良会不会办不下来贷款。
直到填写贷款申请的时候,小凡看到婚姻状况那一栏,才露出惊讶的表情却又立马掩盖了情绪。
那时的他,全然不知遥遥为何对自己的生活藏着掖着,直到贷款结果下来的时候,他才清楚遥遥活在怎样的世界。
“姐,你回家办手续吧!你要是有难处我帮你!”后来,小凡知道了遥遥的处境,劝遥遥离婚。
“姐,我希望你可以开心!”
“希望你不会觉得,世界就自己孤身一人。这世界,流言蜚语,乱七八糟的人,多了去。”
“我想,在你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或许不能在你身前遮风挡雨,亦或许不能感同身受,可是,我想让你知道,你还有个坚实的后盾。”
生活在阴沟里,但仍然有人仰望星空。
一周后,遥遥回去了,办了离婚。
尽管她签下了那张不用对方付任何责任和还钱的协议书,尽管她的父亲知道真相后老泪纵横白发更生,但她,坚定地离婚了。
有生之年,她好像再一次获得了拥抱阳光的机会。
再一次见到小凡,是他通知遥遥重新办的贷款结果下来了。
那一天,小凡兴奋地打电话,按耐不住内心的情绪告诉遥遥贷款结果,并让遥遥请他看电影作为奖励。
遥遥也很开心,好像久雨的天气突然放晴了。
后来就是,放款,付首付,检验,上牌,提车,一切都很顺利。
“小凡,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想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阳光明媚,一切顺遂,没有不堪的过去和惶恐不安的未来。”遥遥终究是隐藏了对小凡的好感,她分明已经是个姐姐了。
上学的时候,老师教语言算数人文地理,却没有教过怎么做个大人。
后来小凡依然会跟遥遥一起吃饭,看电影。某一天玩到很晚,小凡似乎喝多了,开玩笑说他不想回去了,喝了点酒的遥遥迷迷糊糊地也回应着他。
那天,他们在一起了。
后来每隔段时间他们还是会一起玩,出去约会,但是小凡甚至都没提过女朋友的这几个字。
遥遥心里想着,也许他跟自己一样,无法说服身边人接受这段姐弟恋,还是离了婚的姐姐。
小凡其实年纪还小,不知道怎样去表达,他以为两个人在一起,无关其他任何人。
就那样,他们怀着各自的心事,若无其事地在一起了。
大约就那么过了半年,遥遥终于趁着酒意质问小凡,自己算不算他的女朋友。小凡说你单身,我单身,我们在一起了,不是女朋友是什么。
遥遥突然清醒地意识到,原来,可能在小凡眼里,不需要有确认关系的这种仪式感。
可是后来,在一起时间越久,遥遥意识到,这段感情,只存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遥遥怀着自己大还离过婚的自卑感,从不告诉身边人关于小凡的事情,她想着,小凡站出来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她去面对。
可是小凡,从没有表露过自己有女朋友,他与朋友聚会聊天都不曾提过遥遥,尽管遥遥也并不愿意参加。但是他总是告诉遥遥,父母给他介绍了相亲对象,他跟父母吵架都不提自己有女朋友。
遥遥也耻于自己的身份,不愿意再去问小凡这些事情。
他们也会吵架,有时候看了一个剧因为剧情虐心的主角,联想到自己。
“我联想到了我们。”
“我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
“我不想考虑以后的事情。”
小凡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刻在遥遥的心上。
有时候,遥遥也会因为生活烦恼,跟小凡发牢骚。
“小凡,活着就算累,可还是要活着。”
“小凡,你的未来,有没有试着把我加进去?”
“小凡,如果你有一天确认自己的内心了,请你告诉我,就算未来没有我没关系,我会自己走的。”
小凡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试过?他试着告诉爸妈要带她回家吃饭,可是他们似乎没有当一回事。
遥遥问他怎么说的,他说他要带一个女孩子回家吃个饭,爸妈就问了下哪里的多大年纪,他回答大几岁某某外地后,他爸妈没有作声。
遥遥哭着说了晚安就离线了。
他们没有分手,依然一如往常,交集是对方,在他们各自的朋友圈里,他们是单身。
她知道,她再努力都改变不了出身和过去。
他知道,他努力了也不一定能把她带到身边。
他们,就像失去了阳光的异类,孤独而艰难地拉扯对方的世界。
这见不得光的爱情,仿佛是在耻笑彼此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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