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天提前透露给你结局,你还会不会选择和他相遇?
听说一个人的一辈是注定的,注定与他分离,注定与他相遇,这样说来人生甚是无趣,不过是匆匆的走向既定的终点。幸而,上天没有提前透露,人生缘分多少,倒是给这既定的人生多了几分神秘,也多了几分执念。
1
上幼儿园时,我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孩子,总是坐在紧靠白色墙壁的座位,总是独自流浪在操场上被阴影打湿的角落里,总是在放学路上一个人漫无边际的幻想。那个时候,我一直在躲,我以为我藏进黑暗,就可以显得不那么孤单。现在看来不过是,年幼的时一个人做的一场游戏。在梦中,我偶尔能从红色铁门的门洞中,看见一个坐在阴影中的小女孩,手托着下巴,眼神呆呆的看着一旁嬉笑的小朋友,还好她的嘴角是微微上扬着的,想来,定是在喜悦自己找了一个绝佳的宝地,与寂寞一同消逝在阴影里。一下子,安心了。
2
尽管沉默的性格依旧,但是我还是在小学有了朋友,一个和我一样个子矮矮的女生,我一直记得她毛键踢的特别的好,一次可以踢50,60多个,而我一直在这种童年的游戏中充当着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小白面(就是哪边也不算,到了最后随意踢几下的人),我们的革命友谊是在站队时结下的,至于原因,当然是我俩矮破天际的身高,站队下楼时要不她扶着我的肩,要不就是我拉着她的手,使我们革命游戏升华的事情是一起上厕所,这真的是可以体现女生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一件事,她要去上厕所时,我一定要陪着她去,尽管我并不想上,反之亦然。我很感恩这种女生之间的呵护,也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友谊。不知是何时我有了有了很多喜欢的朋友,不喜欢的朋友,不知何时我们不再一起上厕所,不知何时我们到了说再见的时间,分别时我们都忙着赶赴下一个未知的站点,甚至都没能好好的看她一眼。剩下年华将逝,窝在被子里,想起当初执念着一辈子的好朋友,却再也记不起她的音容笑貌。
3
初中,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在大人眼中他是个浑小子,在老师眼中他是个坏学生,在我眼中,他是一个超级无敌的天才少年。他能把用风油精消蚊子包这件事说出一大堆有理有据的坏处,他能在上课看电子书的时候回答出老师提的问题,他会给我讲教我数学题,尽管他也没那么会。那个时候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唯命是从。那三天年的同座时光,他向我许下N多承诺,比如向我借橡皮的时候他会说‘等哥发达了,还你一箱子橡皮,’吃我糖葫芦的时候,会说‘等哥发达了,给你买一家糖葫芦店’向我借钱的时候‘等哥发达了,还你一个亿’……每次他这么说,我总是上赶着答应他,想着愿望实现的场景,就美上了天,我一直相信,这个天才少年,一定会发达的。
当初对我许下诺言的人,早已不在身边,但我仍愿相信,未来的某一天,你拿着一箱子橡皮站在面前。
4
我十五岁那年,一个人爬到学校重修的楼顶,楼道里堆满了垃圾和散架的桌椅,一架废旧的钢琴堵在原来教室的门口。我按了一下那琴键,仍然有好听的声音,只是摸了一手的灰。从楼顶往下什么都看得到,残留的夕阳没有生气地散布在校园内外。校园里走着我认识和不认识的面孔,很奇怪没有一个人抬一下头,我想要是我在下面,一定会看到楼顶的自己。校园外是宽阔的街,昏暗的夕阳笼罩着形态各异的身影,还有脚踩的三轮车和摇着尾巴无处躲藏的黄狗。再远处视线越来越矮,能看到郊区成片的麦田,可是很少连起来的房屋,也没有炊烟。我不能在这里待很久,我还要回家写未写完的作业。我突然觉得很失落,我想我已经过了十五年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现在想起来,我总是急着告别,而真正离开的时候却从未好好告别。
有人说,从来扯着嗓门喊着要走的人,都是自个在最后把碎一地的瓷碗,闷头弯腰拾掇了起来。而真正想离开的时候,只是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裹了件最常穿的大衣,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回答最初的那个问题:
老天爷:如果提前透露给你结局,你还会不会选择和他相遇?
我:会啊!
老天爷:为什么?
我:因为,因为,因为……我不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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