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玩童”,是我同学的父亲大人,同学说“父亲是一个骨子里藏着浪漫和追求的人”,在我印象中,这位父亲无论何时何境遇始终都抱着一种积极奋斗的心态,让我钦佩。在朋友圈看到同学转发的父亲旅行手记,赞叹他的文笔,征得授权,把“老玩童”精彩的文字转录于此,以得不埋没他的文采和旅行心得,也且让我们跟随他的目光到异国一游。
老玩童的异国之旅记——印度尼西亚(3)
探勘未果归程未免满腹惆怅。另有一个问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日本鬼的精明和中国人的疯狂差不多可以相提并论的,东南亚满是日产车,日本人早在一九二八年就在东南亚展开珍珠养殖了,在印度尼西亚现在就有十多家之众,为什么在马来这么好的海域资源就未寿而终?是马来政府荷捐过重(40%)?或因绑票事件的安全问题?或是不能忍受当地员工惰性?或市场未成熟物流输送困难造成成本过高?这都是有待解开之谜啊。
由于我们亚热带的近海开发无度,已让一些亚热带优秀海生物种受到严重威胁,比如珍珠贝族(马氏珠母贝、大珠母贝、长耳企鹅贝)的养殖作业受伤严重,有中国珍珠之村的流沙村几乎没有了养殖珍珠的业者。因此,一些疯狂的想法应运而生。中国人敢把炒房移师澳大利亚、加拿大、甚至英美。假如养殖的一批狂人转战马来或东南亚成为现代的“去番”者,说不定在一定时期成为当地支柱产业也不是不可能的。但国情未谙,还是需要投石问路的啊!
我的宿舍与工作室仅几步之间,除了照料那少的可怜的千多万小生灵外就无所事事了,太热时就躲在饵料培养室避避暑浪,但更多坐在吊脚楼的廊间或椰林边缘看对岸山的云飞雾绕,或海峡天空的云卷云舒,或看成群结队的海鸥飞翔。
这里绝对没有东坡居士笔下的大浪滔天惊涛裂岸的澎湃,也没毛老的千帆競发百柯争流的热烈,只有老毛的鸥(鹰)击长空,鱼翔浅底。还有那八弯相连的洁白如霜沙滩,象是谁在舞动白色练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若动,难不成当年八仙过海时让頑皮的小李拐子一括一括的留下标记?真的,每弯就似初月,象极了八个孪生姐妹,且弯弯相连,我非常惊叹这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神奇啊。我曾让员工骑摩托沿线而奔,延绵数十里尽皆一色。就算华夏旅游圣地三亚的天涯海角,冲浪隹境的大东海,还有享有盛誉的雅珑湾(也作亚龙湾)与之一比也会尽皆失色。
这里与华夏是有时差的,三点四十分穆斯林的子民们就向他们的猪祖三扣九跪高声祈祷了,准如公鸡司晨,四点三十分也就雄鸡一唱天下白了。每天我也会闻祷起床了,总会在月尖开始锻炼脚力,当然也会贪婪地大口吞吃新鲜空气,但绝不是道家的吐纳,只不过舍不得这新鲜白白流走,像俗语说的:不吃白不吃啊。我喜欢在这细软的沙滩上练脚,从这端到那端来回也就十里,行程一个钟。可并不觉气喘如牛,反觉得轻松如舒。
这里热而闷,凉而不冷,不论“叭具叭具八点(印尼语早上8点)”,或“夕烊”(中午)或“索嘞”(下午),总会有光腚童子或男或女在海边戏水,或沉泅或沢渡,象极了一群小鸭子。每当此时总想起我儿时,或我孩子儿时在家门口的海边场景,每每会有会心的一笑。
相传印度尼西亚的登巴萨(巴厘岛)有一个旅游圣地(海滨浴场),让世界的游客趋之若鹜。黑、白、黄棕肤色各异热闹非凡。有来自北欧少见炽日而大胆裸晒的男女,有来自欧美旁若无人亲眤的情侣,也有来自南美的肥莺瘦燕,还有固有矜持的东方人在小帐篷里窃窃私语。有浅滩戏水的妇孺,有大胆泅渡的壮汉,有勇敢的冲浪者,也有驾舟犁海的冒失鬼,各呈纷繁,织成了奇态异姿的风景线。听说那里灯红酒绿,烧钱如纸。苦行僧虽几次落地南洋却无缘涉足。或因囊中羞涩,更因行色匆匆,无幸享了一下耳福,庆幸眼睛清净。
每当太阳西沉时我总是孤独地坐在月角的礁岩上,假如头戴竹笠身披斗蓬,绝对是韩江钓叟。往往此时还有頑童戏水,我闭眼静思,想用潜移默化把巴厘岛的那幕搬到顺巴有。似乎也看到北欧男女的大胆裸晒,看到南美的肥莺瘦燕,看到……。可惜睁眼一看,“山还是那个山哟,梁还是那个梁……,只有椰子树影子那么长”,也罢就阿Q一回,象雷州人说的“没钱含下都爽”。
说实在的,那些红男绿女,肥莺瘦燕,他们有幸享受挥金如土纸醉金迷,但他们无幸享受、也不敢享受这里的那份静谧与美景。
夜幕降临了,一弯勾月斜挂西天,天色湛蓝,云儿也不知躲哪去了,任由那月光一泻如银,把那一弯泓水染得波光粼粼,就如跃跃的银子。我在这无人与争的海滩徜徉,看那潮水轻柔的舐舔着那细软的沙滩,象母爱舐犊情深,更象为儿洗污清垢,那份亲和让我这海人对海有更深的感动。海风的脚步更为轻柔,生怕行人知晓,偷偷的梳理着椰树叶发,让它更潇洒飘逸,椰心嫩叶沙沙作响,似是轻声的呢喃,更象撒娇怨艾。
静谧的月夜,那如雪的沙滩更象静宜的处子,无声的铺在那里,婆娑的大叶树点首相迎,还有那似夜来香的“吱呈”(印尼语)的馨香。我似乎走进了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假如陶公还在,再作一篇 《桃花源记 》姐妹篇 《椰林深处 》,绝对是一场轰动。又假如伯虎在世,神笔一挥,“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桥头栖翠鸟,来人鸟不惊”跃然纸上,又会是绝世佳作。
我是半个桃花源中人,虽知有汉,但不论魏晋了。桃花源中有鸡犬之声相闻,但我这么多天来未闻雄鸡报晓,也少听犬吠声,很觉奇怪。
通讯是这里最困难的事情,初来乍到想与家人报个平安,想与亲友论个长短绝非易事。后来经一员工手比脚划,还费脚力带我去月尖礁岩才偶有信号,通话时断时续,听而不清,讲而不楚。有时等信号就象二公等二筒(麻将时)那样“坚决”不来。等到烦躁时也装模作样想把手机扔掉,但这是唯一让人知道头佗存在的唯一工具了,只好忍气呑声悄悄的藏在口袋怏怏而返了。落后真可怕啊。
员工们很是热情筒朴,虽然我晨练回来已是七点,但他们起床后相见都会叭具叭具(早上好),当然轮到我葛你妈咬市了(谢谢)。
员工们饭罢已八点见外了,这里的太阳似乎要比华夏的勤劳了很多,早岀晚归成了规矩,加上太阳之烈非我们那里可比。不知道他们是久经征战还是天生不惧烈日荼毒,有时工作至十二点甚或十三点也相安无事,但个个被晒得黑不溜秋脸如锅底。头佗在家时常被戏为包黑,但与他们相比简直如鹤立鸡群。不过这里的工效之低让人咋舌,不知道是民族固有的惰性还是未明原因使然,晚岀工也成习惯了,就是周扒皮的半夜鸡叫也绝无生效。但这里的黄世仁比华夏的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听说最高工薪不盈一千,最低也不足五百。难怪工效之低匪夷所思。
初到,老林有请一人专伺我一人伙食之意,但被我谢绝,还豪情如斯: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享受,愿与员工同餐。也因此,每逢餐必听“嘛干”(吃饭)之邀,当然我也会“嘛干”回应。始时看到员工菜肴只有“鱼干”两条(不足半两),另有亳无油腻的空心菜汤(且没几条),也不在意,客餐不外乎加一个煎蛋,以为突然来到未及准备也有可能。这里就餐没碗,只用盘,我也是用钗匙代替筷子。而员工什么也没有,很觉惊奇,原来他们是用手抓饭。日久菜肴未见改变,看到他们用野椒臼浆和饭手抓有如猫食很生怜意,客餐也每况愈下,真后悔当时逞强推却请厨。不知是老板吝啬还是工头扣克粮饷?几次心想卷铺逃离,但目的未果也就强忍下来,但又是电告老林又是短信力陈,甚至措辞尖刻,说员工餐吃的不如我家猫咪,我也享受了从未有过的享受云云,可还是无果,只是给我寄过来几包牛肉松(很好吃,回时想带些回去)。员工的餐食山河依旧,我确实欣赏这些穆斯林兄弟的忍耐力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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