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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失十九年 倒流七十年
今日小雪。
从1996年到今天,我已经活了19年。19年,对于当今全球人口平均寿命已超过70的事实来说,“19”这个数字真的太短太短,而当把它换算成不同时间单位时,你又会发现数字将从一个简单的两位数变成三位数,四位数甚至更大。
228个月,988个星期,6935天,166440小时,9986400分钟,以及599184000秒。简单的计算却也无法将我带回我开始活着的第一秒。
在这些年里,让我记忆深刻的事情太多太多,同样深刻地还有这些事情的发出者:那些人。03年我第一次坐火车,和老师同学一起去北京,我早已忘记来回的火车站的样子,只记得火车的卧铺并不是很干净,还记得去去清华大学时大家的合影和一块钱一根的冰棍。十多年前,好像什么东西都还是很便宜的,但这些便宜的东西给人的感觉却不是低廉。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用价格标签上的数字来判断一样物品的价值,我和很多人一样认为:便宜的就是不好的东西,昂贵的就是好的东西。这从来都不是一种高尚,我对自己说。
一块钱一根的冰棍就着北京盛夏的阳光,我也能满心欢喜的品尝着;而如今,在哈根达斯吃几十快的雪糕时,我再也不说“品尝”了,也没有了那时候的满心欢喜,最多只是满意罢了。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们的班主任也是语文老师她每天都叫我写日记,然后在隔天把写好的日记交给她看。那时候我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说一句话的背后也是藏着无限多的秘密与犹豫,我更乐意当一个听话的好学生。每天放学回家都写着差不多的内容,无非就是今天和谁玩,上了什么课,吃了什么东西诸如此类没营养没内涵的小学生日常记录。后来我还是没有养成自己每天都写日记的习惯,三点一线的生活,偶尔把比较不平凡的事情写下来为以后去怀念,我觉得这就够了,有的东西,真的不是说多了它的意义就膨胀了,也不是写多了它就有形有色让你充实了,到死也许我们都不会知道,我们这一生说了多少废话,做了多少无用之功。
只是我还是要感谢这个让我每天写日记的老师,那时候写日记带给我最大的好处就是喜欢上了写文章。上高中后,买了本不是很厚的本子,一开始是无聊时把所想所思写下来,后来变成倾吐,然后高中三年过去,我把每篇或长或短的文章都编上序号,编到最后发现,也有100多篇。这百来篇文章中,因为写作的时间不同而表达各异的情绪和感情。上了大学,我没有把那本本子带去,虽然它记录了我高中三年的成长,因为是那个时间段的成长,我该用“徘徊”来形容的时光,把它带去今天,可能就失去它记录曾经的意义了。
胡适先生说过,“昨日种种,皆成今我”。或许这句话带着太多绝对的意思在里面,但我很认同他的说法。下一秒的情绪是我们上一秒的冲动所付出的代价,至于代价的重量,只有现在的我们才知道。代价没有便宜与昂贵之分,它存在是为了告诉我们付出的意义,这些无法具体存在的东西永远无法用价钱衡量。如果用价值来说了,我想,每一份付出的代价,都是无价的。
别去估量,自难忘,便会再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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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有一段时间,我都很喜欢看电影频道的一个栏目,叫“佳片有约”,每个星期六晚上都会介绍一部好电影然后再放映这部电影。我记得它播放过《巴黎我爱你》,也播放过《盗梦空间》和《时间旅行者的妻子》。那时候晚上看电影,把客厅的灯都关了,电视机的音量调到最小声,自己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频幕。有时候也会看着看着打盹,甚至在父亲半夜回来时我还在看电影。
初三和高一那两年我利用周末看了较多电影,我曾经把看过的电影的名字写在一张纸上,数数有五十多部。后来到高二和高三时,我越来越少看电影。花两年时间看五十多部影片,这其中不乏为死去的主角哭泣和深夜独自看电影时的忐忑,也有看完电影后的心潮起伏和若有所思;用三年时间写了一百篇文章,这些文字里藏着太多只能隐忍的情绪和无厘头的空想,也写下了自己幼稚的计划和不切实际的希冀。我没有很强的记忆力去记下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和走过的每一条路,不记得某年某月在哪个路口遇到了什么人,也不会去记得每一次考试考过的分数。那些不及格的优秀的平凡的,都是现在的我,也是过去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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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年,我还记得清华大学的一块钱冰棍;08年,大家站在教室里全体为在汶川大地震中遇难的人们默哀三分钟;12年,参加人生第一次较为重大的考试:中考。也第二次去了北京,还有在教室里祈祷世界末日不要来临;13年,第一次考试不及格,第一次懂得奋不顾身,也第一次在没有父母的陪伴下和朋友去旅游,有了一台单反和一种叫理想的东西;14年,不及格了多次的化学终于在高二的时候成了自己喜欢的学科,我们班获得体育节年级第一,去了厦门和泰山,看喜欢的男生有了女朋友,也看盛夏台风袭卷城市隔壁楼顶的金属板被刮下来;15年,高考囊括了青春,刚开始的大学生活冲淡了12年的“同桌的你”的幻想,全班聚会上物理小王子的痛哭与相拥,属于过去的集体照也会再被翻出,为北京再次申奥成功而尖叫并且开始计划着去看一场会把自己冻死的大雪,也会在广州晚上11点半看完电影凌晨3点走在大街上吃着麦当劳的鸡块。
越接近此刻的年份,记忆就越深刻,然而2015年也终将成为记忆模糊的一年。我记得1996年的事情吗?不记得,或许是从来都没有记住过。
599184000秒的时间里,耗尽了人生大大小小的第一次,在第599184001秒时,告诉上一秒的自己,重复着说:“昨日种种,皆成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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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破黑胶 廉价发出歌声依稀
送你破灯泡 便宜地照亮你天地
一箱卡式带一直没落仍能回味
那套旧文艺戏
生生不息的凄美爱情逾越物质跨过世纪
文明能压碎 情怀不衰 无论枯干山水
旧时年月投入垃圾里 你我一起同居
仍然能送你 儿时玩具
老地方抱着一起安睡
七百年 潮流里 瞬息过去”
凭着直觉,我们也知道时间的力量在于流逝,没有七百年,但也该有七十年。七十年后,那些曾经的第一次和七十年后的最后一次相比,不再谈论廉价与否,只是不枉记忆深刻过。
今日小雪,明日抱着三个月而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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