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到新地方时,村里人的话母亲大部分听不懂。我们的房子在村子最北边儿,屋后就是庄稼地。西邻居也是外地刚搬来的,隔着一条南北小路,东邻居是当村人,30多岁的夫妇,有一个小男孩儿,男人开拖拉机,两口子挺热情。
孙家沟之前很贫穷,妇女多数不识字。我们老家是全县的几个先进村之一,村里全部是砖瓦房。而九三年的孙家沟,还有低矮的海草房。
在老家的活动范围只是自己的村子,怎么走都没问题。在这里就不同了,村子的外边儿是开发区内的企业和政府机关。尽管当时只有两平方公里的面积,道路纵横交错。母亲不能一个人出去,出去了便找不到回家的路。
母亲一时还不能适应这个环境。到我家长江新村,还隔着个红卫村,约有五里的样子。
当年正值开发区与黄岛区合并,我们单位搬到黄岛去上班了,早晚坐大巴,28里路,中午在单位吃饭。冬天下班到家天早就黑了,没时间去母亲家。只有星期天是休息时间,中午一般到母亲家去吃饭。这可能是母亲最开心的时刻。
父亲跟我们的车到黄岛门球场去打门球,开发区当时还没有门球场。中午到我们单位吃饭。父亲很快有了自己的球友圈子,他们自己动手在开发区建了个门球场。几个球友都是外地来的,有师职干部,有中学老师,只有父亲是农民,却还是他们的门球教练。父亲有事儿做,一小段时间内母亲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有孤独感?会不会有小寂寞?
之前从未考虑过,写到此处才想到的。她到山上割草,到沟沿上种豆,也许是用劳动来填充内心的寂寞。40刚出头的我没有考虑很多,压根儿就没有这样的念头,以为大家聚到一起就很开心了。
换位想想,如果是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也会在一段时间内感到寂寞。
那时粗心,没有为母亲想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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