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后来,我会那么爱你(二十)

作者: 周灿_ | 来源:发表于2015-12-02 09:24 被阅读27245次

    方慕的额头抵着一个宽厚的肩膀,鼻尖围绕着淡淡的檀香味道。

    “赵深深知道你来这了吗?”她问。

    楚霖身子一僵,缓缓松开她,“阿慕,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方慕笑道:“答非所问,看来她不知道。”

    “阿慕。”他又喊了一声,“这些年,你到底走哪里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两个人,不断的提问,但都没有得到一个回答。

    “阿慕,你就不关心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的双手死死抓着她的肩膀摇晃起来,“我一直都很想你。”

    方慕终于用正眼瞧他,“我也很想你。”

    楚霖的眼睛变得闪亮起来。

    “除了你,谁还知道我在这里?”方慕问。

    他摇摇头,“阿慕。”

    方慕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不耐烦,心下烦躁起来。

    “接到老梁的电话,我就想来找你,可是深深拖着我。”楚霖并不傻,从在会场赵深深莫名其妙肚子痛开始,便隐隐觉得不对。

    直到接到老梁的电话。

    “楚爷,你到哪了?白六来了,怀里抱了女人……好像是……方侯廷的孙女……”

    他的方慕,终于出现了。

    看着这样的他,方慕心里的烦躁越来越重,目光移开,扫到站在楼道口抽烟的白漾,这才像喘了口气,渐渐平静下来。

    那个人,始终云淡风轻。

    她的目光柔软下来。

    楚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唇角扬起笑容,“白六爷。”

    白漾摁灭手中的烟,向他们走来。

    狭窄的楼道里,两个男人像两座沉默的大山般对峙着。

    方慕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弯了起来。

    “吃饭了吗?”白漾问。

    “没有。”楚霖说。

    “一起吃吧。”白漾越过方慕往里走去。

    楚霖看着方慕,眼神有些犹豫。

    方慕靠着门,双手环胸道:“楚霖,你可劲儿吃,白老板,大方着呢。”

    白漾弯腰的动作一僵,回过头,笑容微冷。

    顾言打了一个寒颤,搂住楚霖的肩膀,把他往里面推,“都杵在门口做什么?楚哥,里面坐,我给你倒茶。”

    四人围着一张小圆桌,将饭盒分成两半,顾言拿着方便面桶里面送得叉子指着一桌菜说:“楚哥,你用筷子,我拿叉子就行。”

    楚霖笑容尴尬,悄悄看方慕的表情。

    后者神情淡定,夹起菜就往嘴里塞,眼神根本没往他这方来。

    “六爷,接下来您打算去哪儿?”楚霖拆开筷子,率先打破沉默。

    “阿坝。”白漾抬起头。

    “大草原啊。”楚霖应了一声,“这个季节,里面得儿下雪了。”

    “不清楚,得去了才知道。”

    两人又扯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之后,楚霖终是鼓起勇气看向方慕,“阿慕,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这些日子过得还不错。”方慕决定先回答他。

    “当年,方家的事,没能帮上忙,我一直都特愧疚……”

    “这么多年,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方慕放下纸盒,“楚霖,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就想补偿你。”

    方慕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端起纸盒继续吃饭,不再搭理他。

    这头白漾已经吃完了,“待会儿我们就要走了,你呢?”

    楚霖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意识到他们这么快就要走了。

    “又走?你真把我铁打的呢?”顾言不满道。

    “不走你就在这待儿着!完事回来接你。”白漾点燃一支烟。

    顾言放下饭盒,“你不考虑我,你总得考虑一下你女人吧?她受得了这样赶路吗?”

    “我没意见。”方慕说。

    白漾笑了一下。

    顾言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大嘴巴子,问谁不好,跑去问方慕,这不摆明的向着白六吗?

    “你去吗?”白漾眯起眼睛又问了一遍。

    “去,去,六爷都开口了,我们这些做小的,还不得马首是瞻!”顾言决定化悲痛为食量,大口大口吃起来。

    “你呢?”方慕又看向楚霖。

    说实话,楚霖并没有想好,他此番来找方慕也凭着是一时冲动,至于找到她以后的事,是一点儿都没想。

    稍稍沉默之后,楚霖开口道:“阿慕,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

    方慕看着他,最终站起身,走到门外的走廊上,“说吧。”

    楚霖依旧有些忌讳,想要关上房间的门。

    “不用关。”方慕用眼神制止道:“说吧。”

    良久,他才深吸口气道:“我结婚了,要当爸爸了。”

    方慕并不感觉意外,“恭喜。”

    “这么多年,我始终忘不了你。”他自嘲一笑,“或许真如你所说,我娶不到你,你就永远成了我胸口的一颗朱砂痣。”

    方慕微微沉吟,转头看向窗外,不同于街边的繁华,旅馆后面,群山连绵,寂静一片,不远处是河水拍打两岸的声音。

    她的思绪飘回到许多年以前。

    那个第一次在赵深深的日记中,看见楚霖的名字的下午。

    十八岁的方慕张扬跋扈,无所畏惧,第一时间将两个当事人叫到自家的饭厅里。

    赵深深留着黑色的长发,穿白色的棉裙,露出白皙的手臂,文静地坐在桌边喊:“慕慕姐,楚霖哥。”

    语气温柔,像纯白的海棠。

    楚霖嬉皮笑脸地看向她,“媳妇儿,想我了?”

    她面无表情的将赵深深的日记本丢在两人面前,看着赵深深由红转白的脸,无声地笑了。

    “慕慕姐,你听我说……”

    “赵深深,我记得你最喜欢张爱玲。”她打断道:“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娶了红玫瑰,于是,红的就成了墙上的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楚霖翻开日记本,眼神从迷茫变成错愕。

    泪水在赵深深的眼眶里打转。

    “赵深深,你想做饭黏子,我让你就是。”方慕收起笑容,“楚霖,我给你。”

    余下的,便是两个人的震惊。

    清风微送,将方慕吹回现实里,她说:“楚霖,你回去吧。”

    “方慕,你可真狠心啊。”

    十八年的青梅竹马,说送就送。

    “知道我狠心,你还来?”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楚霖,你是不是有病?”

    他薄唇微抿,视线有些模糊。

    “方慕,我舍不得你。”

    “回去吧。”说完,她转身往屋里走去。

    他伸手拉着她。

    “回去。”她收回手,回到房间里,关上了门。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屋外的广场舞,锣鼓喧天。

    “走吗?”

    “再等等吧。”方慕走到沙发上坐下。

    三个人坐在屋里都不说话。

    良久,方慕站起身,打开门,走廊上空荡荡的。

    “走吧。”她说。

    “去收拾东西。”白漾点头。

    方慕离开之后,顾言扑向白漾道:“你不稀罕那小妞吗?这么淡定算怎么回事?”

    白漾笑了一下。

    “你说,那小子和你女人什么关系呢?”

    他唇角轻挑,“你都说了是我女人,还能是什么关系?”

    顾言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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