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一缕微弱的危险气息,绿岫不假思索,纤手一伸、抓住神杖,疾向神刀之基下的供桌挑去。
肃穆的圣坛中,忽然扬起一阵寒意。
供桌下所藏之人措不及防,就地一滚。绿岫跃上前,神杖已指在那人胸口要害,这一杖却刺不下去。
“是你?!”
“是你……”
两人相对讶然,心意迥异。
绿岫万万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境中再度遇见柳初动,一时间傻了。
而柳初动在惊异之余,脑子转得比什么都快:“我早该知道,你并非寻常女子。”
他的语气中有情意绵绵,有惊喜赞叹,有悔恨不已,活脱脱是个之前抛弃旧情人、现在却浪子回头的有情人。
“你来干什么?”绿岫的语气比她自己预计的要柔和。
难道她不应该对他冷若冰霜、弃若敝履,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么或者,亦该当作无所谓——可为什么她的心还有些微微的疼?
难道那是旧伤疤重新裂开的代价?
在她的愣神中,柳初动站起身来,痴痴地望住她:“你还是这么美,就是清减了不少。你,你还恨我吗?”
我恨他么?绿岫迷糊一时的心又清朗了:“你不配我恨你。你擅入圣坛,这是死罪。”
柳初动凄然道:“那你便杀了我吧。死在你手中,我死得其所。算是偿了我负你的。”
绿岫神杖一推,尖头顶在柳初动胸前,却刺不下去。
她的手禁不住颤抖,渐渐地,这种颤抖传染了她的眼神、她的意志。
她侧了身,不想再见他的脸:“这样两清,太便宜了你……你走吧。”
柳初动笑了笑:“谢了!”他退开两步。
绿岫这才发现,他手上所持的,竟是神刀!
她急了:“你可以走,神刀留下!”
柳初动又退了一步,调笑道:“我不呢?”
绿岫恨极,神杖一挺,刀杖相碰,竟将柳初动手中的神刀震落。
柳初动的武功原比绿岫高一些,只因刀不称手,又没料到绿岫真对他下了狠手,因而失手。
神刀既失,绿岫手中神杖又再攻了过来,柳初定急拧了身,堪堪避过。
便在此时,萨满神宫警铃之声大作,“铃铃铃……铃铃铃……”。
绿岫一怔,又有人入侵?
然不及她多想,只觉脑门后有人偷袭而至,她矮身逃过这一击,却不料柳初动趁此良机,趋近身,伸指在她臂弯穴位一点。
当啷一声,绿岫手中的神杖落下地来,柳初动右足一挑,将神杖挑起,紧紧捏在手中,一边却已制住了绿岫。
殿外武士很快涌进圣坛。柳初动坦然极了,他们最最尊贵的圣女被他控制,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几乎是从容地带着圣女和神杖离开了萨满神宫。
…… ……
就在绿岫一天之中两度受制于人的不久以后,展眉与小呆告别小红马,进入了庞大的萨满教圣地。
走在萨满教圣地,展眉和小呆只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像蝼蚁,穿越在人类的世界。
也许,在不同的物种之中,都存在这种对比,蝼蚁虽小,一定同样被比它们更小的事物所仰视,而这也许是巨人族留下的遗迹,亦会有更加庞大的物种在俯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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