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米粒睡前洗漱完毕,经过房门口,把头探进来,热切而期盼地问:老妈,晚上按摩吗?
我回复他:你先准备,我马上来。
他然后就兴高采烈地回床上搓脚,等我过去。
等我过去后,他告诉我:今天就按按背和腿,有点痒,最后再扇会扇子。
奶奶听到后笑称:痒痒痒,痒着痒着就养大了。
我问范米粒:你觉得自己好养吗?他说好养。我笑而不语,内心有个声音:你说好养那就是好养,至少还是比较乖巧听话的孩子。
边和他聊着天,我这手上也没有停,按了背和腿,也抓好了那些特别痒的地方。
然后拿起扇子,关上灯,给他慢慢扇风。扇了一会儿,在我以为他要睡着的时候,又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嘴巴里嘟囔着,我没有理会,继续扇。
这个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我忍不住发声问他,他说胳膊上好痒,一直痒,这里痒好那里痒,然后又连续翻两个身,说感觉好闷,有点透不过气。
我觉察自己马上就要升腾起来的烦躁以及想要控制住他的那些小动作的心思,有点想要埋怨他心思不静,不能马上入睡,也在思忖着既然他睡不着,那我是不是可以先离开了,让他自己待会儿慢慢睡?
当我看到自己的这些感受和想法时,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范米粒那些动作,手上仍然扇着扇子,加大了力度,但心里却在感受着自己的情绪。
那些情绪若有似无,不大不小,我静静地呆了会儿,突然发觉,自己并没有完全接纳这个敏感和高需求的孩子。
也许自己曾经也是这般的敏感和高需求,对父母有诸多的依赖,这些统统都被自己压抑和否定了,这不正是自己不能接纳自己原本的样子吗?
那一刻,当体会到了对孩子的不接纳正是自己对自己的批判的时候,我整个人安静和平和了下来,黑暗里我和自己拥抱在一起。
耳边轻轻地传来范米粒安静绵长的呼吸声——他睡着了,我放下扇子,走出房间,为看到自己感到开心。
老师们总是说:孩子是来给父母送礼物的,TA们带着父母们最需要的礼物来到这个家庭,然而礼物却隐藏在问题或伤痛的背后。
孩子的到来不断地让父母看到一个生命可以有另一种与众不同的状态,生命原来可以如此喜悦,如此简单,如此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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