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和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我的父母亲
人们常说,弯扁担耐折!是有一定道理的。身体很健康的人,平时没有多大毛病,小小不然的,都不是个事儿。可一旦发病,就是不轻!六八年夏季的一天,按平时赶集收摊子回家,这个时候早该回来了,可今天却迟迟不见人影。猜不透有什么事,母亲和我就不等了,就先吃。猫抓脸时,一个街南头,经常赶集的生意人,到我家和母亲讲,你家六哥身体不舒服,我来时,正在医院输液,叫你家孩子去看看。
晴天霹雳!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夜幕降临,母亲连忙去西院找邻居(也是卖房子主人的儿子)家的大叔,说明情况,大叔爽忙答应,立马和我一块儿去医院。此地十五华里,等到医院,我父亲正在挂水,又等片刻,药液滴完,起针稍息。父亲才有气无力地说,叫我去常出摊子的那家,借辆平板车,挑子先放那。我接过按父亲所说的位置,找到那家,说明情况,主人爽快的答应了,推出来平车。我连声道谢,又说,给你们添麻烦了!父亲说挑子先放这,等下集来赶集,一并将平车奉还。实际我岳父就在南边三十米左右,路东向里方向的巷子住,彼此他们都很熟悉,无奈,黑天半夜的也不好去麻烦。我和大叔拉着父亲,连夜赶回家去。
吃药在家休息几天,第二个集,父亲就坚持去赶集了。为了休息好点,东边的集(十八里路)就不赶了,光去南(九里路)北(十五里路)和西(十八里路),还有当街五天四个集。向西去赶集,母亲叫我早送晚接上一段路。第一次去送走有七八里地,父亲使用了扁担,不向咱们平常用的木质或竹制扁担,不到二米长,平平的,伸手都能逮着前后的绳子。可这根扁担,当央宽厚,越向两头越扁细,有两米多长,而且两端微向上翘,前后够不着筐上的绳,一走一甩,扁担在肩上不老实,光翻下来。父亲平时挑,一手掌着脸前的扁担,前后一颤一颤,趁着脚步,很轻松地向前迈进。我是乍挑,不习惯,不一会儿,弄得浑身是汗。晚上去迎,多走二里地,随后逐渐延长,迎送都在十二里路程。
就这样坚持三四个月的光景,根据国家发展计划,工商税务机关成立联合社。先后成立了由本街道南北村的两个染房,连同一个私人酿酒作坊,成为一个联合体,联合社又投资开办了一个辣椒加工厂,一面搞收购各种当地土特产,一面加工辣椒粉。后期对外使用,不少南方来的客商,以联合社名义,收购所需(如蒜苔、大蒜,稻麦,辣椒)。第二个联合组,就是以我父亲等五人组成的小百货,其中一人卖茶食糕点,其余四人都是小百货。本街两人(父亲和邻居,就这两人岁数大)外围的三人,岁数大的两人在家(租用的前门面)看店,三人赶四集。两人骑车,一人步行,三人都有出发费,骑车者有洋车(自行车)磨损费。每月底盘帳,按起出联合时的货底折合总金额,然后进行分配,就这样一直坚持了好几年。七一年后五月底(那年闰五月,阴历),我父亲一年不如一年,一天不如一天,成成见瘦,吃饭有时呕吐,精神萎靡不振,大不如从前。吃饭时说了这个事,决定明天去地区医院看看。
第二天,坐车先到老家,见了叔伯兄弟二哥。在这里简单介绍一下情况,我父亲弟兄六人,大爷、二大爷没有后、三大爷一个闺女、四大爷一个儿、五大爷一儿一女、父亲眼前就我自己,老家还有一父两母的女儿。我父亲老弟兄六个,下边只有叔伯兄弟三人,所以都以老大、老二、老三论称呼。四几年(大约四三四年前后),生活连年贫困,前母疼逝。父亲将女儿托付给五大娘扶养,独身一人南下逃荒要饭,落脚于现在居住的地方。母亲也是因为家庭变故原因,出门逃荒要饭来此。我姥爷家是县城西马头镇,向北三里地的爱国村人。姥爷跟前就我母亲,二姥爷家六个儿子,两家相处不是很和谐,当姥爷病故,二姥爷那边没人过来帮衬,母亲无奈拜求邻居帮忙,用秫稭将姥爷卷起来入土为安。因此,母亲一赌二气,离家出走,逃荒要饭至此。后经父亲寄宿庄上的邻居说合,母亲见父亲忠厚老实,多少还有个养家糊口的小生意(就是换荒,俗称八根系),那个年代,能有个实实在在的依靠,有口饭吃,饿不死就行,因此,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添人进口,对现居住的地方就有些捉襟见肘了。父亲逃荒要饭过来的早些年头,为了建立生活和生存的空间,也结识了不少好友,甚至还有结拜兄弟。隔河相望的庄上,一位王姓朋友就叫父亲可过去住在他家。出于现状及友情,只好应允。于四七年的年底(阴历)前搬了过去。除了两人,一副挑子和行李,别无它物。搬到后,又查换了一挑筢(爬音)搂草(就是冬季,用大筢(有大、中、小,用竹编制的器具)长杆可放在肩上,腰间有根绳子可系在筢的两端,这样可方便用劲拉筢,枯草上满后,可用筢钩子将下面的草往上勾拽,腾出空间可多筢些枯草。母亲将筢搂草铺好,前面放捆绑好的秫秸个子,用木钉在地上固定,上面放麦秸苫子和芦席,这床就算铺好了。这是三间前屋,西间烧火做饭,中间是过道,间住人,隔墙是用秫秸扎制而成,后堂屋是这家主人居住。一切收拾妥当,定于年三十举行婚礼,办了多桌喜宴,请了好友庄邻,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地完成了农村最简单、最古朴而又最充实的婚礼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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