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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接下来又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女人。他的工资挺高的,他不但不帮家里还债,有时还向我要。那时,我还一直认为这是一个家,朋友总劝我离开他,要我为自己想想,要我争口气,我都做不到放弃这个家。
后来,我就开始慢慢地学会了抽烟、喝酒。常常出去跟朋友们喝,有时也会喝醉,有时醉了回家楼都爬不上去了,他看我一眼,都不会扶我一把的。此时女儿已大,常常只有她来照顾我。
我重新开始的生意,得不到我预想的发展。首先是零三年初开始的伊拉克战争,外销生意停了不少,转做内销时又碰上了非典。这样,我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我心情不好时,就会去一位好朋友家住几天。这样,最糟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记得有一次我在朋友家住了两天,他突然打电话来责问我还要不要家。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平时我在外呆上个十天八天他也绝不会理我的,跟本就不会在意的。我就预感到有什么事发生了。我打电话给邻居,她告诉我这几天我不在家,他赌博都赌疯了。我接着就打电话给我的几位客户,客户都说我老公说家里急着需要钱用,以前欠我的一些帐他全要回去了。这一下,我就瘫软在地上了。这五六万元的钱可是我的命根子!生意本来就不好,他还把我的这些钱拿去赌博了?
我也疯了似地追到家,问他,还想不想我活。他就反问我还要不要家。他似乎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有做错过什么。这个家到底是谁还要不要的?我真的气疯了。我们吵了起来。后来,他就说,你给我滚。我就如当初从父母家被赶了出来一样的,被他赶出了家门,身上也只有随身的一身衣服,兜子里只有三十元钱。
我先在一位朋友家住了二十几天。这些天,我每晚只睡两个小时,也就是那段时间,在酒巴里认识了你。那时我竟还傻傻地不想离婚,我还在想,如果我把家里的一些设备卖掉,先还一部份钱,生意就不要做好了,我也打工去算了。可是后来,他打电话来说,你在外面混够了吧?还不回家!他以为我永远都离不开他,离不开家的。此时,突然,我怎么就有了一定要离开他的念头。朋友于是马上给我在云南联系了一个朋友,说要把我送得远一点。我知道,我如单方面提出离婚,他肯定不会同意的。我和朋友商量着,只要我在外面与他分居了半年以后,我就可以提出与他离婚了。
这样,我马上就去了昆明。
坐在火车上,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不再回来的人。原来如此相爱的两个人怎么会变成如此相恨呢?我回想起,以前与他一起逛街,我故意装作走累了,就要他背。熟人看到了,就会问,你们这是干嘛呢?他会说,她脚疼。大家就会在暗地里羡慕着说我们真是太幸福了。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一些了,在昆明时,开始我还是用我原来的手机号,他就每天给我打电话,我不接,他就发信息,苦苦地求我回去,见我不理他,他就威协我,说他知道我在哪里的,他一定会找到我的,如让他找着了,他会对我不客气的。后来我就把手机号码换了。
在昆明时,常常会想家,想家里的女儿、朋友,常常这样想着不能入睡。快到春节时,我就再也呆不住了,与朋友商量后就偷偷地回来了。回到温州,也是整天躲在朋友家里不敢出门,怕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我始终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他,面对要跟他说离婚的这件事。
越来越接近春节时,我的心就越乱,那种感觉真的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觉得自己的心无处可去,我唯一的亲人母亲因为父亲的去逝而转嫁了,我弟弟也在杭州,况且他们一直来对我也不好。想到这些,心里的那种凄凉真的无法言说。而我又知道,离婚这件事我是躲不开,也是绕不过的,我如果不去面对,不去解决它,那我想我的下半辈子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终于,有一天,我老公还是发现了我。我虽然这么躲着他,心里其实又有点希望他能发现自己。而想不到的是,当我们又一次面对面地坐着时,彼此的心情却是如此地平静。他说了自己许多的不是,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希望我能原谅他。当我一咬牙提出离婚时,他竟然当时就答应了,转天我们就去办好了离婚手述。
结婚时,我一无所有。现在,这么多年后,离婚了,我还是一无所有。我什么都没要。如果说当时我被父母赶出家门,我还有他,还有他的爱,现在,我最多也只有半个女儿了!
人生似乎是由许多的意外组成的,婚能这么顺利地离了,真的像是在做梦。但它却是真实的,由不得你不信。
接着,春节真的就来临了。我没有钱、没有家、没有工作、没有爱,什么都没有,对自己今后的生活真不知如何安排。我还是躲在我那个朋友家里。看着电视里播着到处都是全家合欢的、拜年的镜头,止不住就大哭了起来。幸福为什么都是别人的?它离我为什么这么远?站在窗前,看着天空中美丽的烟火,闻着从别人窗口中飘出的饭菜的香味,而自己是个刚离了婚,是个一无所有的女人。
采访快结束时,夜已深,她说要早点睡觉了,明天是集市,花行七点就要开门的。她最后说,她现在的心态已经调整好了,觉得离婚后的生活是如此地美好,自己是如此地自由。她希望以后自己能开家小花店,只想挣一点小钱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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