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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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小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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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十岁的她，美丽不妖冶，丰满不臃肿，满脸红霞浑身燥热，胸脯波浪似剧烈颤动，朝另一屋走去。

女儿甜甜熟睡，白天对着他喊爸爸，他自然欢快地答应着，无丝毫生分造作。

红红的柿子，绿绿的黄瓜，都好像在眨眼睛说悄悄话，地瓜殃花生叶尽兴地伸展，植物多自由幸福，无所顾忌。

家里家外所有的一切，都因他的到来而生动精彩起来。人老实憨厚，知冷知热。从不多言多语。他越对她好，她越感到心痛，她晓得，她无法忘记，他是来报恩的。

两年前，矿难，她丈夫把他推出坑道，就……她刚怀孕，哭嚎，绝望，天榻了。

痛，被一股暖流抚慰，穿透。她的脸渐渐有了血色，有活着的欲望，有生存下来的勇气了。人非草木，情压不住挡不住，如洪水泛滥如野火蔓延。

她，打开门，蛇一般缠绕着他，酣畅如久别的雨……他搂着她，狂喜落泪，第一次，他的第一次。他的身体炙热有力，舒适安宁的港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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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起身，冲出去！决定了，不再改变！

树高林密，那阴凉不是我的。寒冬过去黑夜每日都要来，不再害怕不会恐惧了。够了，足够了！不要，不要太贪心，几千次几万次她严厉地警告自己。

他有朵儿，他偷偷地看她照片，他的心是朵儿的。

夜，太短，她心如刀绞。天亮了。

“滚吧，你是凶手！”你害死了我丈夫！”

他在香甜的梦里，嘴角羞愧地笑，疾风暴雨般的歇斯底里，吓得他跌入万丈深渊。

一夜之间怎能变得如此颠倒黑白，如此不可理瑜！从烈焰到冰川！

他眼前一团黑，又仿佛回到那场不堪回首的噩梦。他的丈夫也是果断地凶狠地逼他上去，因为他的身材瘦小，有可能穿过那个缝隙。

“答应我，照顾我老婆，她怀孕了！”他猛地一推，轰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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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赶出去，惊魂失魄。她不肯原谅我，不肯！我仅仅是个影子，是她心底的幽灵……他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他住在她的对岸，中间隔着一条江。他静静地看她家飘渺的炊烟升起，她家明亮的灯火熄灭，摇头叹息。

她站在他的对岸，中间隔着一条江。她隐隐望见，晾衣绳上挂着女人的衣服，她想象朵儿年轻美丽的样子，落寞惆怅。

他的父亲早逝，母亲也走了，朵儿是他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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