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在窗前练瑜珈,凉风送爽,空气中竟夹杂了一丝秋高气爽的味道,倒有几分吃惊。
读到武元衡的一首诗,内中有“小暑金将伏,微凉麦正秋”句,看注解说夏至一阴生,到小暑已经伏藏了些许肃杀之气,肃杀之气即秋气,秋属金,所以这小暑是凉也该当,热也正常。其实我于节气是陌生人,这次为着好玩,才立下一个十年的计划,就想看看十年坚持一件事,最后会有一个什么结果。
上了一早晨书法课,下午去给母亲打扫卫生,陪她聊天,她所知的领域极其狭隘,年轻时尤其油盐不进,现在老去没有那么强势,可以容得人开口了,我始终不愿放弃努力,尽量浅显解说一些外界的新鲜事物理念,还是希望她长寿之余有点乐趣。
母亲所感兴趣的只有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但我极幼离乡,从此与故乡再无瓜葛——所有的记忆也只是爷爷漫天红云的桃园影影绰绰,树下青花大瓷缸里的金鱼戏落花,我大姐还说那不是我的记忆,是听她说来的……于是我自己也疑心起来,但后来读《西厢记》,念到“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一句,脑海中跳出的第一个画面确乎是爷爷的青花大瓷缸里忽悠忽悠飘着桃花瓣,而且仿佛那种闲愁,倒自幼就有——许多人事我无从谈起,只好耐心做听众,偶尔谈起我的爷爷,母亲眼睛都亮了,滔滔地讲了许多话,尽管她说爷爷的坏话令我可气可笑,截住她说爷爷都死好些年了,你倒记他这么多不是,你不说我爷爷做事很有办法吗?你就多学学我爷爷的招数不好?她也笑了。
看得出她今天心情愉快,以后就陪她聊聊这些,耄耋之年,她待在自己熟悉的领域舒服就好,倘若能有一丝一毫之改变,那是意外之喜。
回来已然不早,惦着要做的事情,心急火燎。
最近才开始写汉简,这是我一直想尝试的书体,喜其自由不拘、率意畅快。本来想录一首白居易的《消暑》,最终却选了晁补之的一首来写,就为字少好打理,结果写完了,发现字太少反不好打理,想要重新来过,又出枝节。
前段胡乱写的一篇文字《我的地主姥爷》,好多细节无法补足,只好先将能写的文字都写出来再说,铁匠的总编要去看了,认为不错,但我自己不满意,想以《地主的遗言》为题重新写过。这段历史从前于我就是党史上干巴巴的两句话,因此搜阅大量资料,看完之后,决定不写。她在那里着急,略改几句,直接发了,没想到反响还不错。
大家在群里热烈讨论,我不好一言不发,就跟着一起讨论起来,才发现群里地主的后代一箩一箩的,倒也听了不少故事,也不知将来是否有机会写出来。所谓“江山不幸诗家幸”,乱世是容易出英雄、生故事的,而且一来,就大开大阖,跌宕起伏,委婉曲折,波澜壮阔。当然即使如此,我也还是希望海晏河清,万世太平。
略聊几句,天时已晚,急着睡觉,就懒得再换,是猫是狗,也只好拉出来溜溜。
后记:因为小暑前一天才发过文,所以滞后了。题图为小朋友送的扇子,“枕书观云”四字,深得我心,颇为喜欢,用在此处,聊表谢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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