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有你
又是一年毕业季,看着微博上感叹自己高中初中的妹妹们,看着寝室对面忙于收拾行李的学姐们,我不得不再次感叹时光流逝如此之快,悄悄地又过去了一年。
现在闭上眼依旧能够想起来高三的冬天,在几乎没有歇脚的雪天里,坐在即使开了空调也依旧手脚冰凉的教室里,为着一个叫高考的东西努力。咬着牙忍着想要看小说玩手机的欲望,和同桌晚自习聊个天都觉得实在是不应该。考试的压力,一次又一次雪崩似的绝望。
这样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充实而又飞快。
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很快变成单衣,教学楼下的桃花盛开、凋零,隔壁墙边的夹竹桃绽放、枯萎,夏雨不停的敲击着教学楼后的合欢花,花也终不再留恋,变成了暗淡的昨日。坐在距离空调最遥远的角落里,没有电扇没有门窗,汗水顺着头发一滴一滴流淌下来,前后桌闷热的环境,昏昏欲睡的课堂,从网上买来的小风扇,降温用的水喷雾,还有书包里经常有的各种水果。大概这些是我那个没有知了没有蛙鸣的初夏最热的回忆。
还是觉得这段日子最为难得。恐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再体会的辛苦劳累而又单纯美好。
高三离校的那天,我是整个学校最后一个离开的,看着教学楼西侧夕阳渲染着整片血红的天空,广播站的音乐已经关闭,我却能在脑海里回想起来他曾经播放过的音乐,仿佛那些日子都在昨昔。朋友问我高中最让你怀念的是什么?除了那段青葱岁月本身的珍贵之外,我想到下午蔚蓝天空上锤悬着的白云、傍晚时分壮丽磅礴的夕阳之景、夜晚从楼上看远处闪闪发光的路灯。
蔚蓝的天空像是一块上好材质的锦缎,柔顺的质地上绣着白色云朵,有时候是大块的棉花糖,有时候是飘零的薄纱,有时候平铺在天边的鱼鳞……在压力侵蚀自己的时候,抬头看着纤尘不染的天空,瞬间会卸下压力,眨眼间就无忧无虑起来。傍晚的时候天空却像是被撕了裂一般,夕阳的绚丽仿佛是天空流淌的鲜血,涌动着生命与壮丽。曾在书上看过“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比起垂暮,更多人热爱朝阳,可我觉得夕阳之所以波澜壮阔,正是因为它在黄昏里,即将要落山,更拼命燃烧。云蒸霞蔚、点滴间散发着流光溢彩。这是大自然在我高三娱乐匮乏的时候对我最大的馈赠,除却大自然的雄奇秀丽,那便是远处高架上熠熠生辉的路灯。他们坐落在街道上鳞次栉比,为来往的车辆勤勤恳恳的绽放光芒,也为远方驻足欣赏的我提供温暖。我总喜欢在晚自习快要下课的时候去洗手间,那一刻校园里万籁俱寂,我安静的站在楼道里看着校外整齐划一的路灯,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那一刻所有烦躁都化为乌有。
大人们总是说要向前看,他们说要忘记过去,向美好的未来看。可这珍贵的回忆能忘掉吗?压根忘不掉。我怎么可能会忘却这熠熠生辉的高中岁月呢?
和高中同学聊天的时候,总会聊到高中的至真的过去。每次聊到高中,她总念念不忘她因为速度慢而错过的食堂免费西瓜,我还记得那切地整整齐齐的西瓜,坐落在大盘子里,等待同学们一拥而上的争抢,红嫩的颜色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球,驱散夏日里的闷热,吃到口中那一刻,沁心的冰凉香甜。食堂奶茶窗口和手擀面的窗口,总是排着长长的队,来到大学的我依旧每天在怀念高中的食堂。我总是和朋友分开排队,等两个人都坐下来后,每个人年前都是一杯奶茶和一碗手擀面,尤其是冬天,这就是标配,热奶茶的甜而不腻配上手擀面,我通常在手擀面里放上足足的辣椒,葱花、香菜和蒜泥在面条热气的烘烤的香气逼人,红艳艳的辣椒油和雪白的手擀面对比,像是雪地里盛开的杜鹃花。夏天的时候,手擀面因时而变,成为了凉拌面,这时候奶茶窗口也会退出绿豆冰沙,像雪碧一样透心凉,配上凉拌面,夏日变得清凉而又美味。
寝室的生活其实是高中最天真烂漫的一段美好的回忆,在初尝试集体住宿的生活,一切都是崭新的一切都是未知的,错误的生活习惯、夜晚悄悄在寝室夜聊、不卫生的寝室卫生等都会受到生活老师的训斥,于是对生活老师的反感像是一颗种子慢慢在心田发芽,最后有一天树苗成为大树,这份反感像炸弹一样爆炸,有那么一天,我冲着生活老师发脾气。事情怎样结束我已经不大记得清了,却还记得第二天老师因为凌晨早起扫雪而摔倒进医院,没有叫我们起床。听着陌生的叫起床的声音,我心里忍不住的愧疚。生活老师其实像是我们的妈妈一样,照顾我们的生活起居,在大雪纷飞的日子,为了让我们出行方便,保障我们的安全,早起清理我们从寝室到教学楼的行径。我走在干净的路道上,看着一旁堆积的雪,心里懊悔不已,生活老师对我的负责在叛逆的我的眼中竟变成了唠叨与麻烦。浑浑噩噩的上完课,飞奔回寝室,敲开生活老师的门,表达了我的歉意,最后抱住生活老师的我觉得自己好像在拥抱自己的母亲。这个在我生病的时候悉心照顾我的生活老师、这个在我因考试失利难过不已的时候为我加油打气的生活老师、这个偶尔闲暇时间会拉着我唠家常的生活老师,在我心中早已突破生活老师这个界限,感谢高中这几年,能有幸遇见她,让我在离开家的每一周也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以前总觉得高中平淡,总觉得高中无趣,现在回想起来胸腔里盛满的都是感动。初入高中校园的我,那个时候和朋友总喜欢在空闲的时候去图书馆享受阅读的静谧,我们会因为金庸古龙梁羽生谁是武侠之王而争吵起来,然后萌生写武侠的冲动,这份冲动最后因为晚自习创作被班主任训斥而作罢。傍晚的时候,总会和朋友端着酸奶嚼着奶糖,嗜甜如命的我们那个时候总觉得高考两个字很远很远,我们掩耳盗铃,活在当下享受人生。高二终于意识到高考这两个字离我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遥远,高二的日子是最适合高中的,没有高一的生涩没有高三的紧张,像是养老一样的学生时代。迎着晨曦做早操的时光,现在想起来竟觉得热血沸腾,阳光明媚、朝气蓬勃。
但永远最为怀念高三,现在回忆起来的都是那些当时觉得苦涩难挨的日子,那些流着泪觉得痛苦不已的时光,如今回忆起来竟然是满满的幸福与知足。这种全力以赴这种单纯的生活,最值得怀念。
想到这里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平淡的度过了我大学的四分之一。大一即将收尾,想起高三给大一的自己的畅想,不知道是否实现,可我却已经给大二的自己列了一个清单。
大学和想象中还是有差距的。依旧繁忙的生活中却掺杂着更多的悠闲与恬淡。认识了形形色色的朋友,结交了各式各样的人,学会了很多高中很迷茫的事情。发觉人是要一点一点成长的啊。大学的我,格外的喜欢在无事时和以前朋友闲聊,熟稔轻松。看着视频那一端出现熟悉的脸庞,我才明白内心叫嚣着的想念竟然是真的存在。现在闭上眼睛,和朋友一起的滴滴点点像是钻石一样闪耀,一起在课间大声的笑过,一起在低落的时候抱头痛哭,一起因为小事而聚集吐槽,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奋斗。
“有没有哪一段时光是你很珍贵很怀念,但是让你回去你不愿意再回去?”
我突然想起来何炅老师在节目里问嘉宾这样一个问题,屏幕前的我立刻想到了高中。我在高中年华时发誓这样漫漫长路毫无希望的日子今后都不想再尝试了,但现在的我怀揣着对那段岁月的怀念,对遗憾的唏嘘,对美好的感慨,我多么多么想回到那段光辉岁月。青春有这样一段熠熠闪光的时光,我多么够运。
还是想感叹时光的流逝,竟这样无情也这般正义。现在,我的高中校园会是什么样呢?校园里楼下的桃花开花败了叭,那个混合着春日旖旎的气息,虫子涌动的生命,校外栅栏的夹竹桃盛开过了,那个扑鼻的香气,不知道是谁偷偷折下来一株花,放在我体育课归来的桌子上,夏日灼热的的烦躁在看到那株花的一刹那就烟消云散。现在正处于梅雨时节,记忆里,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偶尔天晴的时候,栏杆外的合欢树的枝丫闯进走廊里,我站在他面前背着永远记不住的政治重点。那份纯真的像是上古时期的歌谣,渔夫乘着船慢悠悠的奏唱。
高中的回忆像是一个礼物盒,里边有数不尽的惊喜。当我在盒子里的时候总觉得是束缚,想要逃脱禁锢、挣脱桎梏,当我从盒子里跳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盒子里溢满的都是良辰美景。大抵每一段生活岁月都是这般吧,我能做好的就是珍藏每一段值得纪念的回忆,并活在当下,享受人生、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感谢高中,感谢青春有你,感谢生命中每一段曼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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