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丰乳肥臀》是部怎样的作品?
初看书名,以为这是本黄书,所以即便莫言的名气摆在那,我也从未想过要去看。
直到一位朋友说看这本书流泪了,实在太感人了。于是,好奇之心油然而起,兴起一窥究竟的念头。
与我先前想的截然不同,所谓的丰乳肥臀其实是指的一位伟大的母亲--上官鲁氏。
在那个动乱不安食不果腹的年代里,独善其身一人吃饱都很难,养活一大家子更是难上加难。偏偏上官鲁氏先后生下了七个女儿,分别取名来弟、招弟、领弟、想弟、盼弟、念弟和求弟。
单看名字也该知道,这家人迫切地求一个男孩。可是上天仿佛在和上官鲁氏开玩笑,生到第八胎,还是一个女孩(托弟弟的福,老八取名玉女)。好在这胎是龙凤胎,没有丧气很久,终于迎来了全家梦寐以求的男孩--金童。
如此一来,上官鲁氏的艰难求子之路才算画上了句点。
02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金童刚出生没多久,上官家就遭逢巨变。鲁氏的公公和丈夫都被日本人杀了,只留下一家老弱妇孺苟延残喘着,日后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
话说回来,即便没有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也是穷困潦倒的。如今,不过是雪上加霜。
毕竟社会这一大环境摆在那,饥寒交迫是不可避免的事实,还生这么多孩子不是自讨苦吃吗?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直到今天它依然存在,只因老生常谈的话题--重男轻女。
书中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上官鲁氏的九个孩子没有一个该姓上官,因为鲁氏的丈夫上官寿喜不能生育。结婚三年无所出,鲁氏遭到婆婆吕氏不少白眼和奚落,心中却是有苦说不出。
为了不被婆家休弃,无奈之下鲁氏只得四处借种。好不容易生了女儿,总算打破了自己是不下蛋的鸡一说,没高兴太久,却又因生不出儿子被上官家嘲讽和虐待。
这时鲁氏才明白:“女人,不出嫁不行,出了嫁不生孩子不行,光生女孩也不行。要想在家庭中取得地位,必须生儿子。”
于是,她的漫漫求子路,可谓走得千辛万苦。只是,终于生出了儿子又能如何呢?生活,依旧闹心,比之过去,更甚一些。
03
纵观整部小说,几乎就是围绕着鲁氏的九个子女在说。社会局势所致,也有人物性格的部分影响,无人能幸免厄运,皆是惨淡收尾。
大概这也正是印证了那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大女来弟的一生曲折离奇,先后跟四个男人有过关系,有的是自愿有的是无奈。抗日时期,她爱上了土匪沙月亮并与之私奔。说爱吧,或许有些牵强,因为沙月亮可以给来弟一家提供皮袄食物,而这是那时她们迫切需要的。
沙月亮死后,来弟发疯返家,与二妹夫司马库有了一腿。后为了家人,她不得不嫁给残疾人孙不言,受尽其肉体上的虐待。刚好这时,鸟儿韩从日本归来,两个苦闷的年轻人如干柴烈火般有了不容于世人的婚外情。
被孙不言撞破奸情,打斗中来弟失手杀死了他。本可嫁祸于人,偏偏来弟选择了自首,结果她和鸟儿韩都因此丧命。就凭这点勇气,也可说来弟是好样的,敢作敢当的女豪杰,只是命运待她还是薄了点。
二女招弟做了地主司马库的四姨太,许是崇拜居多,也有现实所致。虽说和丈夫过了一段还不错的日子,也曾风光无限,终是在交战时中弹而亡,两个女儿也未曾幸免于难。
三女领弟为鸟儿韩的离开发疯,精神错乱,成为“鸟仙”。因被孙不言侵犯,两人成亲。后领弟幻想自己是鸟,展翅飞翔,于是坠崖而亡。
四女想弟比较伟大,为了替母亲看病,将自己卖入妓院。她一生都是为家人而活,不断接客存钱,不想出卖身子换来的财产却在返村途中被公社干部洗劫一空,又遭受批斗,终于旧病复发而死。
五女盼弟少年时参加爆炸大队,后嫁给政委鲁立人。她的一生也是起伏挺大,曾担任过卫生队长、区长等,反右运动中担任蛟龙河农场畜牧队队长,并改名马瑞莲。结果还是没逃过文革的波及,自杀收场。
六女念弟嫁给美国飞行员巴比特,婚后三天夫妻俩被鲁立人俘虏。逃亡途中念弟随一寡妇到巴比特藏匿的山洞,不想寡妇拉响手榴弹,三人同归于尽。这一幕显得有点突兀,让人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七女求弟从小就被鲁氏卖给了俄罗斯人做养女,后被火车站站长收养,改名乔其莎。因被打成右派,她满腹学识而无用武之地。在农场时因为饥饿,暴食生豆饼胀气而死。好好的一个大学生,生错了年代,只能为了饱腹失去自尊遭人践踏。
八女玉女从出生便是多余的,还是一名盲女。不忍见鲁氏为养活子女而反哺,她选择了投河自尽。玉女的结局虽悲壮,她的一生却是最简单的。如果不能选择出生,做她这样与世无争的人也挺好。
作为众望所归的唯一男丁,金童并没有如大家所希望的出人头地,反倒是一事无成。他生来有恋乳症,很长时间以来都只能进食母乳。因为莫须有的“奸尸罪”被判刑十五年,改革开放后刑满释放,他依旧活的窝囊没骨气。
04
《丰乳肥臀》好似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为我们生动再现了过去一段时期的历史。作为那段历史中的一个缩影,上官家族则是作者浓墨重彩描写的对象。
他们生在了那样一个食物匮乏的年代,社会局势也是变幻莫测,活着显得尤为艰难。
可是以上官鲁氏为代表的这群人,面对灾难和种种困境仍然表现出了不屈的生命力。
如此精神,怎能不值得活在好时代的我们学习呢?
对这部小说,莫言自己的评价是:“你可以不看我所有的作品,但你如果要了解我,应该看我的《丰乳肥臀》。”
书里处处可见作者的影子,没有经过那个动乱的时代,大概写不出这么深刻的文字。
想了解莫言的你,不妨一看这本书,应该会感触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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